小爷爷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他们在家门为老人搭了一个灵棚，伴着唢呐班的打打，每有人来吊唁，小就要给人鞠躬，还专门请人过来哭丧。

    谢然不是太喜这场景。

    小区里每每死人，家里就要搭建一个简陋的灵棚，周边摆满圈，有的还会挡在路，路过的人都能看见。直到一年后市政府台新政策，为建设市容市貌严令杜绝在家门搭建灵棚，况才有所好转。

    谢婵小时候最怕这些，放学后会低着一气跑回家，甚至不敢往那边看上一，她总是觉得灵棚正中央摆着的死者照片说不得渗人。

    葬礼结束后，小像变了一个人，去大哥那边报后，就正式和这一行划清界限。

    他尝试着找了很多份工作，但因学历问题都不是太顺利，谢然手底有个跟小关系还不错的瘦，以前在车行过几年，建议小找个修车行当学徒。

    谢然一听，觉得是个办法，往后买车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市里不得不在2017年开始实行限号政策来解决通拥堵问题，买了车就要用，车用多就会坏，小去学习修车未必不是一条路。

    KTV外，小站着看了会儿爷爷摔倒的地方，突然问谢然：“你还跟着大哥吗？要不你也别了，跟我一起去学几年，以后合伙开个修车厂。”

    谢然没吭声，想了半天，只平静：“过一天算一天吧。”

    小言又止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谢然，还想再说什么，谢然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租车载着谢然绝尘而去，停在小区门，谢然车时看了，果然王雪新又在果铺前支起麻将桌，喊来其他三个老太太，四个人八只手推得风生起。谢然没去打扰，转屋，和他想的一样，谢婵去上班，谢青寄去上课，家中一个人也没有。

    谢然坐在谢青寄的写字桌前，目光落在一家四的合照上。

    谢青寄两岁以后，一家五就没再拍过合照，之前的也在搬家时候被王雪新刻意落。

    他突然有说不的疲惫。

    小爷爷的死猝不及防打断他的计划，谢然又从一个为兄弟两肋刀的好汉变回那个逃避痛苦的胆小鬼，他茫然地看着合照，心想以后怎么办？这一刻他终于承认上辈决定海自杀不是勇敢面对死亡，而是没有勇气带着愧疚活去，他用一个最极端的方式，难以为继地苟且最后的尊严。

    王雪新似乎意识到有人门，她知这个回家的只能是游手好闲，整天不正事的谢然，牌也不打了，立刻追屋里，正想条件反地吼谢然两嗓，然而那标志的嘹亮嗓音还来不及飙，就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脖的母。

    她涨得满脸通红，难得反思，心想谢然虽然不学好，可是不是也应该对谢然温柔些，慢慢引导他。

    她这个当妈的好像一直对谢然都太凶了，觉得他学习不好，是个小混混，就理所应当要比谢婵和谢青寄承受更多来自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王雪新有些不自在，一清嗓，艰难：“然然……回来啦？吃饭了吗？妈给你饭去，你想吃什么啊？”

    谢然的闷笑隔着门响起，几分钟后，门开了。

    他抬手撑着门框，低看着王雪新，调侃：“怎么了妈？打牌输了没钱了？现在知大儿的好了吧，要不要我给你零钱？”

    王雪新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