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刚刚转，王雪新在客厅给谢然隔的小隔间没有窗，得在门摆个电风扇才行。风扇都生锈了，正一顿一顿地摇，艰难地凉风，掀动墙上贴着泛黄的郭富城和张卫健的海报。

    “我知，我站在外面，听到你的手机响了。”

    谢然说完这句话，就陷沉默，赵伸着懒腰走过来，轻轻上谢然的膝。

    它上辈从来不曾和谢然这样亲密。

    谢婵像是知谢然在想些什么，这对弟总是有这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的脸上浮现一丝痛苦和不甘，承认：“介意肯定是有一的，男朋友会注意到自己，居然是因为亲弟弟。就是觉得自己很……很，很不可理喻，明明不是你的错。”

    谢婵在王雪新面前忍了半天的泪终于落。

    但她又很快去泪，笑着：“明明妈妈和小谢都是那样没有私心地着家人，你手上的佛珠，是小谢一步一叩，给你求过来的。他膝盖都跪破了，怎么说都不听劝，山还是我扶他来的。他都知你这半年压力大，绪很反常，忍不住担心你，为什么我还会这样。”

    谢然一愣，顾不得探究谢青寄隐秘的意，继而难过地揽住谢婵，神苦涩地看着。

    谢婵又哭又笑的，一边说着自己真的没事，一边安着谢然不要往心里去，连带着近日反复不断的低落绪，一起发来。

    上一次哭得这样凶，还是二人十五岁那年，谢然馋别人的随听，也想买一个，他知家中没钱，也不主动找王雪新要，而是去找了份给写字楼里抗矿泉的苦力。

    谢婵发现这件事，唉声叹气一夜，第二天早上，谢然正腰酸背痛地睡着，就被谢婵的哭声惊醒。

    他一惊，翻而起，看见谢婵的一发没了，变成了及耳短发。

    谢婵对发有莫名的执着，发不过肩膀就浑不舒服，一个月用的洗发比谢然一年加起来用的都多。

    十五岁的谢婵哭得泣不成声，手里攥着叠皱的钞票，崩溃：“怎么就这么钱啊，那是我养了快十年的发！怎么这样啊！我都问剪发的师傅能不能多给我一了，怎么还这么少！”

    当时他们小区里经常可以看到有人骑三车，架着的喇叭喊着收发收发。倒是有想换发型的中年妇女去卖发，谢婵这样的小姑娘反而很少。

    谢然这才明白，谢婵这是为了钱，把自己的发给剪了。

    他怒：“你缺钱怎么不跟我说？剪发什么？”

    旁边睡着的谢青寄被惊醒，迷迷瞪瞪起，看着突然变成短发的，也给吓懵了。

    谢然抬手朝弟弟背上拍了拍，哄他睡觉。

    年幼的谢青寄意识：“被谁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