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魏予怀打了，但没打通。他一回北京就跟家里坦白了这事，不难猜，受到很大的阻力。不光是他喜男人这件事，对象在旅途中认识，这两足够让他爸妈烈反对了。妈妈的风松一些，但爸爸直接放话说，他要真敢一意孤行，就不必跟家里联系了。

    魏予怀只能一边哄着家里，一边跟楚和报平安。他想在楚和回国之前，给他一个尽是好的世界。

    楚和虽然不知这些事，但光听这语气就觉得心疼。家家都在为新的一年的到来而狂，魏予怀却得在灯火通明的金中心消耗自己年轻的生命。

    “累不累？我陪你说会话？”

    “不累！听听你的声音就行。”魏予怀习惯了这工作模式，倒不觉得有什么，“哦对了，问你个事儿。你上次说的谷翁老师，他还在院任教吗？”

    “你要什么？！”楚和脑里立刻闪过某绿文学城里经常现的霸总裁黑白通吃痛扁仇人的戏码，吓得赶制止，“你不要来啊！谷老师跟我只是创作意见不一样！他人好的、也上了年纪，你不要派人搞他啊！”

    手机里那张温文的脸苦笑着，皱着眉说：“少看七八糟的东西。”

    楚和这才停止瞎想。

    “我今天上班路过院，看到他的讲座海报，觉得好奇，跟你确认一罢了。”

    楚和舒一气，“早说啊，吓我一。他现在是名誉教授吧，开讲座很正常。”

    电话那不再说话了。

    楚和猜可能是开始忙工作，于是寒暄几句就挂断。想到刚刚魏予怀说还没吃饭，他赶开外卖件，定位到魏予怀公司，了一份夜宵。

    零，北京的灯光秀照亮夜幕，琉璃般的光带在玻璃上划过。

    屋忙忙碌碌的年轻人偶尔抬起，光溢彩印在他们脸上。

    魏予怀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是有外卖送到。

    他冲楼，没裹外，被外的冷气得直打颤。满树都挂着灯带，黄的、紫的，缀这个无人眠的夜。刚刚那位骑手还没走远，正跟门大爷打着招呼。

    城中心，多得是不归家的人。

    魏予怀把外卖抱在怀里，气一层层往心脏里钻，极了。

    “大爷，还不回家跨年呐？”

    “哎，回去也没人，搁这听听响，闹。”

    霓虹在楼显示屏上放肆绽放着，从10开始倒数。魏予怀抬，看到大厦上有几个探来看灯光秀的人。黑黑的脑袋被一树火树银映得透亮。

    他站在公司门，对着倒计时的显示屏录了个小视频。

    五

    四

    三

    二

    一

    灯球散成光带，朝四面八方炸开，像一朵烟漂浮在城市上空。

    魏予怀松开录制键，开发送。

    楚和的手机叮叮响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