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我这不过自人和人之间普通的关心罢了。”我只好换了一说法。

    他听了，又笑得诡异，以至于我不得不就此作罢不再提问。

    两男两女一直在大街上逛到天黑。作为东主，我主动提酒馆，然后了一桌的菜，替他们仨接风洗尘。喝饱吃足后，四人结伴回到了我的府中，我吩咐丫鬟为他们收拾三间客房，招待他们住了。穆清弦替我诊了脉，表示病仍在控制范围——这无疑给我的心注了一份正能量。

    戌时，喧闹了一天的北梁皇城渐渐沉寂。我沐浴完毕，独自一人坐在院里，倾听草间虫鸣，享受晚风拂面。忽然察觉到后有动静，我扭望去，见辰灵正步步走来。

    我调整了坐姿，侧过，等待他来到我的跟前。没有多余的寒暄，我用神示意他坐在我边的石椅上，因为我知，有些事，总是要挑明的。

    “……”辰灵着一袭青衣，默不作声地落座，“这半年，你过得不好吗？”静静地坐了片刻，他终是开门见山。

    “谈不上糟糕，但也不算好。”遥望夜空，我扬了扬，如实相告，“我很没用，对吗？”说着，我看向侧的少年，“你们大老远跑来探望，结果一见面，我却朴名其妙，哭得稀里哗啦。”

    “你不会朴名其妙地哭。”

    我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莞尔。

    有人能懂，真好。

    “可是我仍然觉得自己不够。”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分明想好了，不会被这个世界的人和事左右太多的绪，但到来，还是喜怒哀乐皆于次。”

    “人是有的，不论在何方，哪有万事皆不为所动的理。”他平静地说着，颇有哲人的意味。

    我不由向他投去意味的目光，似笑非笑说：“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半年不见，你变得会安人了？”

    “……”他瞬间无言以对，“我以前，很不会安人吗？”

    “也不是……”我翻努力回忆着，可似乎一时找不到答案，“大概真是我的错觉吧。”

    “……”他再度无语，缄默半晌，“你真的没事吗？”

    我闻言，四张望了一番，确定附近没地方可以藏人，这才放心来，凑近了辰灵：“被人冤枉了，算不算有事？”

    “算……”

    “那我有事。”

    “……”

    “想想我这人，也真够悲的。别人来到异世吧，不是被皇亲国戚英雄侠客视为珍宝人人得而追之，就是怀异能发财致富还觅得一心人；我呢，跑到这里来，几次差丢了小命不说，皇帝不待见，嫔妃要陷害，皇喜的又是其他人……到最后，连个本以为关系不错的公主都把我当仇人。”我若悬河，故意顿了顿，煞有其事地瞅着辰灵，“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四目相对，他继续以无言应万言。

    “呵……”看着少年双眉微蹙不知该如何应答的模样，我忍俊不禁，“好吧，我不说笑了。”

    “云玦。”

    “嗯？”

    第六十三章 抱歉

    “没什么……”他迟疑着，最终来了这么一句。 （）

    “喂……人不能这样……”我嘴角一——他这不是吊我胃吗？

    “抱歉……”他略低。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求。对了，”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话锋一转，“这次六书怎么没跟着你来？”

    原谅我到现在才想起他。

    “他回老家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