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候着，这压抑的沉默宛如无数双黑的大手，不断地蹂躏着我的心。

    “回皇上，回娘娘……其实、其实多日之前，婢曾一不小心，与……与皇殿未来的侧妃撞在一起，当时两人手中都握有药瓶，那一撞……似乎是把手里的药，给、给错了。”

    “也就是说，灵妃服的避之药，是你的。”德妃未作追问，径直转向了冯姑姑，气也严厉了几分，“你为何会有那药？”

    “哼……”淑妃以鼻气，算是笑了一笑，“妹妹方才不是还认定了，药是借由那个辰灵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你手中的吗？”

    “拖去，打死。”梁尊帝终是冷泠地开了，给了我重重的一击。语毕，他神不耐地转走。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不远跪倒在地的女。

    两个材魁梧的侍卫得令上前，架起微微颤抖的冯姑姑，一路拖行。我瞪大了呆立在原地，泪已然风，前的景象清晰得叫人揪心——我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看着女垂着脑袋与我而过。

    所有人的视线都从冯姑姑的上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云玦，可有此事？”德妃看向我，朗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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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开嘴，却发不声音。我知，一旦我说了“是”，一切就将天翻地覆。

    “朴云玦，为何方才不承认你曾经为灵妃送药？”然而梁尊帝并不作罢，他无视了德妃的暗示，径自诘问于我。

    说到底，一切都源于我的自私吧？我无法到，到毫不犹豫地，为一个异世界的没有太多的女而，牺牲自己的诸多利益乃至人安全。

    心备受煎熬，我察觉到泪已在眶里打转，但我忍着，只能忍着。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经淑妃这么一说，本倒是想起来了。本去过灵妃妹妹那儿，听说她有滋补的良药，就问她讨了一些。如今看来，是本时运不济了。”娴妃似笑非笑，平静地将所谓记忆中的线索娓娓来。

    她没有哭喊着求饶，甚至没有抬瞧我一，只是像认命一般，任由刽手送她上路。

    “云玦。”现实不容拖沓，德妃的呼唤无地拉回了我的思绪。

    心善？心善？！

    “你说什么？”面对这半路杀的程咬金，梁尊帝的整张脸都黑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速速来？”德妃也缓过神来，同样面不佳。

    “皇……”

    “是吗？”淑妃不依不饶。

    我自嘲地牵动了嘴角，泪蓦然夺眶而，顺着脸颊迅速落。

    没有的事，本没有的事……她这是在……她真的是在……

    脑中成一片，我几次想要将真相公之于众，却一次又一次地败给了各顾虑和心的胆怯。

    不是的，不是的……

    “本一时气愤，没记起来而已。”娴妃不甘示弱地反驳。

    “德妃，你可别被这丫的泪给骗了。若是这才所言，两人是一不留神调换了药瓶，那娴妃妹妹手里的药是怎么来的？”闹没看成，向来喜兴风作浪的淑妃显然不准备放过任何机会，她笑不笑地看向不知何故选择沉默的娴妃，意图一语激起千层浪。

    “瞧把这孩吓得……”许是注意到了我溢的泪，仁慈宽厚的德妃亲自走台阶，伸手将我扶了起来。

    “皇上，云玦想必是怕黄河——洗不清。”见我良久抿不语，德妃不不慢地打起了圆场，“本就说嘛，这孩心善，不会大逆不之事。”

    “好了。”关键时刻，德妃一锤定音，阻止了一场后嫔妃间的明争暗斗，“总之，都是误会一场。”她撤回了搀扶我的双手，不徐不疾地迈上来时的台阶，“还请皇上圣裁。”止步于梁尊帝的侧，女微微垂首。

    “皇上，事已经落石了。”德妃依旧没有追究底，而是面向梁尊帝，沉声请示，“是这才胆大包天，结果误打误撞残害了灵妃妹妹。”

是要……

    “是、是……”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一阵酸楚涌上心间，我从未想过，只一个字，竟如此难以。

    “婢……婢……婢该死！婢寂寞难耐，就……可又恐怀上孩，被治死罪，所以，所以……”冯姑姑结结地说着，在旁人看来那是实打实的惊恐，但只有我清楚，她的恐惧到底源于何。

    她这是要替我去死……替我去死啊……

    还可以挽回的，只要我说自己的真实份……可是……可是……这其中牵涉了太多人和事。何况一旦我说了，即便我不会有命之忧，她也还是……不对，欺君之罪……欺君之罪，通之罪，误伤嫔妃之罪……究竟哪个更严重？她还能活吗？还能吗？能吗？！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