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颔首称是，“倘若赐婚圣旨送到，大婚之日也就近了。”

    呃，那怎么办？总觉得从皇帝召我和良梓栖赐婚到我们奉旨成婚，也就几个月的工夫。

    我抿注目于前的朴无争。

    几个月……他是要在这几个月里，至梁尊帝于死地吗？此人若亡，当是良梓栖继承大统。那就算这数月中梁尊帝不着手助甫芹寻复国，之后良梓栖也定会不遗余力吧？如此看来，梁尊帝是非死不可了。

    思及此，我心一——尽人不是我要杀的，但我似乎已经站在了倾向于其死亡的那一边。

    人都是利己的动，我与他虽未有仇大恨，但对他也从无好，因此，我不会博到用自己最重视的东西去试图换取他那早已被人盯上的命。

    “云儿，你不必忧心。”许是见我良久无言，朴无争忽然轻柔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会将一切办妥。”

    朴无争来访后的次日，中就差了人来——好在对方只是德妃派来找我叙话的，让我随之略悬的一颗心迅速落地为安。

    穿整齐，我随着人来到了德妃的寝外，对方正将我引殿，却见一绿衣的德妃正从里边款款而来。

    “民女参见娘娘。”我忙不迭低福了一福。

    “免礼。”德妃面带三分笑意，仍是平日里的那副模样，“陪本到走走吧。”

    于是，我低眉顺目地跟在她的后，一路从她的寝殿走到了园里。途中她并不多言，问的话大抵也是可有可无的，直到我们走上了一条黑白相间的石路，略位于前的她冷不防对我说：“本记得，去年仲夏，也是在这样一条石路上，你曾陪着本散步。”

    “娘娘记真好。”我始终低着，不敢随意声。

    “那时候本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悠悠地踱着步，女如是问。

    “是，民女记得。”听了她的这句话，我心中登时了然。

    “记得便好。”她一边走着，一边轻轻地叹了一气，“皇今年已二十有五了，却迟迟未娶，皇上和本不是没为他办过，可他总是以各缘由婉拒。如今看来，兴许是缘分未到吧。”

    古时候二十五了却尚未娶亲，还是一国之君的独，确实够“剩”的——可惜事到如今，等来的却是一场痛彻心扉的孽缘。

    “既然皇上指了你，皇也同意了……”德妃不徐不疾地停脚步，回过来注目于我，“本希望你能知足常乐，尽心尽力地侍奉皇，当好这个裕王府的侧王妃。”

    “是，娘娘的教诲，民女记了。”我面如常地埋低脑袋作恭顺状。

    “好了，本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抬起来回话吧。”大概是见我动不动就低作答，德妃如是说。

    “娘娘说笑了……”我小声嘀咕完，赔笑着抬起来对上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