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是父。”

    言之意，两个人都一样的……

    我不愿意往想。

    “你就没有想过，荣华为何会突然走？”廉妃话锋一转，冷不防提及了一个看似风不相及的话题，“因为只有一把大火烧光了，才不会有人知，淑妃已被他制成了人彘，扔在了不知何的荒郊野外，遭野狗啃。”

    人彘？

    我蓦地一惊，脑中不禁回忆起多年前收看的一电视剧。剧中，汉祖刘的妃——戚夫人，就是被皇后吕雉施以“人彘”的酷刑。犹记那无颜之脸，吓得我一个晚上没睡好。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

    “你应该知他这般的原因。”廉妃顿了一顿，许是话说多了，渐渐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那些害你受苦的人，来日自当百倍偿还。

    脑海中倏地蹦这样一句话，我猛然领悟到，那一夜恍惚听闻的话语究竟是何义。

    可是，他也太狠了……

    狠？

    思及此，我不禁怔忪。

    “你在害怕吗？”女幽幽的嗓音传来，害我登时打了个激灵，“若是害怕，便离得远些吧。”

    “……”我双眉微锁，狐疑地打量着始终纹丝不动的女。

    她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这些？是……是心有不甘挑拨离间？不对，像她这样一个几乎放弃生命的人，怎会多此一举？那是……是……

    “此人太过狠，终是会伤人伤己。”廉妃沉声说着，一开一合。

    狠，狠……

    我无法将这个词同那个我护我温如玉的男联系在一起。

    可是，可是他的所作所为……不！他是有苦衷的！他……

    我越是思考，便越是心如麻。

    “啪——”的一声，猝然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循声望去，见始终巍然不动的女突然伸手扶住了案几，也有些摇晃。

    “娘娘！”我急忙冲过去扶住她，近距离的观察却叫我吓了一——她的脸已是惨白，嘴微微发黑，“啊！”尚未等我思考个所以然，她就冷不防吐一鲜血，“是毒发了吗？我去叫太医！”

    “不必……”她一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袖，咧开嘴嫣然一笑，“没用的，我已服一烈毒药……以这些年来……我对毒药的研究……没等你走到太医院……我就一命呜呼了。”

    “你这是何苦？！”我忙不迭蹲来，扶住她的。

    “呵……生无所恋，死有何惧……”女微笑着靠我的怀里，双迷离，“朴姑娘，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答应……”

    “你说……”我鼻一酸，知我已无力回天。

    “我死后，将我火化，骨灰……撒洛苏城的……虔河之中……他……在那里等我……”女断断续续地说着，简直毒发如山倒。

    “好……”视线已然模糊，我咬着答应。

    “谢谢……”语毕，她挣扎脱离了我的怀抱，双手攀上案几，仿佛在靠它支撑着仅存的生命力，“你走吧……”她拼命坐直了，却已气若游丝。

    “娘娘……”两行清泪落，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面对死亡。

    “走吧……”她不徐不疾地阖上了眸，不再多言。

    我泪起，默然举步。

    行至门，我终是忍不住回眸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