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来的几天里，老天似乎是要不断地提醒我这一，愣是将我折腾得死去活来。我不知自己疼醒了几回，又疼了几次，也不清楚自己迷迷糊糊间究竟吐了多少血，又了多少行泪。我只觉到有两邪气动辄上蹿东碰西撞，不停地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撞击着我的每一，令我痛不生——有好几次，我甚至不堪忍受这没完没了的煎熬，颤抖着抓住床边的人儿，哭着叫他们让我去死，企图一了百了。

    “此事并不存在多少风险。”黎烨又一次生生打断了我的陈述，“南浮是四国中最注重皇族血脉的国家，只要能证明你才是先皇遗孤，大臣们必然会当堂倒戈。”

    一心谋划着夺回皇位报仇雪恨，我差忘了，自己的命还徘徊在悬崖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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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不是穆清弦等人夜以继日地陪伴在我边，与死神抢夺我的命，倘若不是辰灵几次三番握住我的手，声声只“你不是还要回家的吗”，我恐怕早就持不住撒手人寰了。

    “云玦……你、你看得见我？”他目不转

    前，是一片光明——桌，椅，茶壶，窗……还有，趴在床边的辰灵。

    “三天。”辰灵依旧瞪大了瞅着我，几乎是机械地作答。

    我猝然睁开了双，惊觉自己已是泪满面、浑透凉。

    梦中，我看见双亲哭白了，看见亲友一脸沉痛，看见熊熊烈火漫天烟雾，盖过了他们凄厉的呼唤……

    带着最后一丝清明，疼痛难忍的我又一次倒在床榻。

    我……我可以看见了？

    是梦？我还活着？

    我难以置信地移动着右手，缓缓地伸向床畔之人——终于，我到了他的发丝，才开始相信，我又能视了。

    “我……睡了几天？”见他一副目瞪呆的模样，我勉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地动着嘴。

    我虚弱无力地扭动脖颈，忽觉愣怔。

    “是吗……”他的一番话倒令我安心不少，“可我不想……让你白白付……”我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这法过于分明了，因此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小了去。

    只有真正经历过了，我才明白，人的意志在剧痛的折磨面前可以变得多么薄弱。

    是的，我还要回家，我还要回到父母的边。看着就要熬了，我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上轻言放弃，令一切付诸东？

    “真好……没死成……还来得及……”我忍着嗓的涩疼痛，自我调侃起来。

    “既然如此，这件事便全托与你了。”思及此，我一锤定音，“甫芹寻曾经允诺你的，我继位后也会全兑现……”

烨会同那韩将军一起行动……也是，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聪明如他，不会不作考虑。

    第九十七章 杀手

    “你这是何意？”我的话突然被黎烨一打断，听得，他似乎不太兴，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急躁。

    “亲兄弟也该明算账。”我心中不免一惊，面上却迅速恢复镇静，将我的理由娓娓来，“毕竟这件事存在一定的风险，我……”

    “你错了……”他沉声说着，“是我欠你的……”

    “……”趴着小憩的少年大概是觉到了有人在碰他，便睡惺忪地抬起脑袋，却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愣住了。

    一句话，难辨愫，只换得一室寂静。我不再说话，也没再听到他的声音。我只好不自然地假咳了几，以期缓解尴尬，却巧成拙地发展成了真咳，呛得我半天被缓过气来不谈，还叫我的越发难受起来。黎烨见状不禁慌了神，他一边手足无措地安抚着我，一边大声呼唤着穆清弦的名字——待到穆清弦终于闻声赶来，我却早已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