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我忽觉不寒而栗。我蓦地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一僵在了那儿。

    “云儿……”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脸不大对劲，从狠戾中而的无争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云儿？”

    “你是怎么找到梓栖和芹寻的？是不是那天在外，我跪求你，以为你已经放过他们了，可事实上你却一个转派人跟上？在这之前，你又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得到消息，知我已经把人偷运？”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无争的脸，顺藤摸瓜地推测起来，“是冷红？她既然武功，我那迷药本就迷不倒她……她甚至早就可以偷听到我和芹寻的谈话而不被发现……早就可以来给你通风报信……”我越是思考，越是清明，仿佛脑中突然现了一条清晰的线索，将往昔都神奇地串连在了一起，“那……你就是……明知我要将人带给梓栖，却故意由着我这么办，好让我无意中替你引他？”

    如此说来，竟是我自作聪明，在毫无知觉的况，成了杀害梓栖的帮凶？！

    这一想法，似醍醐，却叫我周战栗。越想越觉惊恐，我难以置信地盯着无争的面孔，可偏偏找不一丝将反驳的神——他只是纹丝不动地注视着我，眸中疼惜之。

    正是这熟悉的神，叫我颓然向后退了一步。屋的炭火分明已越烧越旺，可寒意却不由分说地从脚底直窜——我觉得自己如同掉了一个不见底的冰窟，僵得几近无法言语。

    “云儿……”无争完全读懂了我的反应，他伸手将我拉住，却被猝然还魂的我意识地躲开了。

    他真的利用了我……利用我……那……那在这之前的事呢？良梓栖造反，他预料到了吗？或者说，那命后嫔妃悉数随驾西去的旨意，本就是他暗渡陈仓？！还有这之后的事呢？我南浮公主的份，他知吗？我假意游实则暗访的目的，他清楚吗？甚至甫芹寻借东漓势力复国继而谋害于我，他……

    想着想着，我发现自己的手竟已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压着心中的悸动与仓皇，将目光投向他言又止的脸庞：“告诉我……这整个局里，究竟有多少事，多少人，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云儿，你听我说……”兴许是我前所未有的神令他心慌了，他火急火燎地抓住我的胳臂，想要我听他解释。

    然而，遭受意外打击的我此时已全然没了这样的心绪，我定定地直视着他，自顾自地了如雨后笋般冒来的猜想：“我南浮公主的份，你是不是早已知晓？我离开梁一路往南的目的，你是否也心中有数？还有……梁尊帝病危时的那圣旨，真的都是自他本人的意愿吗？”

    “云儿……”他痛心疾首地呼唤着，手中的力不自觉地加大。

    “我甚至不得不开始怀疑，甫芹寻对我毒，而后登上皇位，是不是也在你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