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穿整齐。走寝，至朔殿。本该举行左相加封大典的朝堂上，而今却将上演着另一番景象：文武百官有窃窃私语者，见国君现走向龙椅，便全都默契地噤了声，埋着脑袋垂手而立。

    我知他们所议何事，故而早就想好了，要先发制人。

    “今日的大典，取消了。”站定在龙椅前，我转过俯瞰群臣，未等他们齐齐行君臣之礼，就已朗声宣布。

    “这……”许是传言得到了证实，一些大臣纷纷作诧异状——当然，也有一分人变不惊，想必是早已心中有数。

    “敢问皇上，这是何故？”终于，其中一个大臣捺不住了，他抬脚列，拱着手向我询问。

    我冷着脸瞥了他一，眸光一转望向众人：“左丞相为向我南浮表明忠心，已与东漓程氏断绝关系。”

    替不得不为的事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受苦受难变成忠君国，这便是我所行之事。然而其中酸涩艰辛，只有亲所见亲所受者，方能会。

    看着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我顿了顿，掩饰着心中余悸，接着话，面如常：“但也正因如此，左丞相不得不遭程氏家法，重伤未愈，朕已着其安心养伤。是以，封相大礼延后。”

    话音刚落，我的目光恰好落在了温故离的中。他站在最前列——离我最近的地方，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偏偏从那张脸上，我又瞧不任何端倪。

    但四目相接的那一刻，我心仍似有千虫爬过。我不由得回忆起，那天早朝时他曾一本正经地说了一番话——如今看来，这个我最不待见的人竟成了先知。

    思及此，我朴名恼怒起来。为了不叫人看绪的起伏，我蓦地移开了视线，倚着位坐了来。

    “有事则报，无事退朝。”目光跃过一人等，我隐去烦躁之，径直将目光投向殿门之外。

    今天的早朝时间本就该被加封大典占去的，想来他们也不曾准备唧唧歪歪了。

    果不其然，一语毕，无人作答。而我，也早已心不在焉，于是径自站起来，亲自一声“退朝”，就准备甩甩袖走人。

    “皇上。”岂料我刚侧过去，耳边就传来了一个我不愿听到的声音。

    我整个人调转了方向，微皱着眉循声望去。

    温故离，又是他。

    见始终未尝参与群臣私议的温故离面无表地冲我拱着双手，我顿时心生不悦。我不打算开应声，却听得他兀自：“敢问皇上，经此一事，你依旧认为程公适合成为我朝左相吗？”

    一句反问，登时挑起了我的怒火。反驳之词正脱而，却被我生生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