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敢赌。

    可是，即使我愿意碌碌无为、了此残生，对方又是否能够放过我呢？

    两边都是难以估量的概率。

    “一年前的那个朴云玦去哪儿了？”正郁郁不得解，我冷不防听得黎烨来了这么一句。

    “今时不同往日。”我侧目朝他看去，略微撇了撇嘴，“再说了，你跟他能一样吗……”我移开视线，小声嘀咕。

    “……”他没有立刻接话，想必是听见了我的自言自语，“人虽不同，事虽不同，但法是共通的。”简洁而笃定的话语引得我再度注目于他，“笼络人心，抑或设计除权。”

    说来容易来难啊……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也瞅着我，一副言又止的模样。

    良久，他定定地凝视着我，终于开：“我帮你。”

    我闻言一愣：原来他刚才一直在考虑这个？

    然而，我没法欣然接受。

    “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是激不尽。”我凝视着他的眸，眉不自觉地沉，“可是你一旦手此事，势必将会引来前朝众臣的注意。若是被有心人察觉了你的份，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见他毫无惊诧之，我就确信了，他心里比我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不能让你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替我夺权。”

    “……”黎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眸中似有千回百转，“如果换是他，你会不会说这些话呢？”

    我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此一问，故而不由得愣愣地睁大了，仿佛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欠火候

    “好端端的……提他什么……”如是作答之际，我已默认了对方中的“他”所指何人。

    可话音刚落，我就猛地一回神。

    不对啊！就算换成是辰灵，我也不可能睁睁地看他冒着危险来帮助我啊？我该告诉黎烨的是这话才对！

    意识到这一，我张开嘴正发言，却听到黎烨面无表地幽幽：“想问就问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和冷不丁变差的脸叫我蓦地闭上了嘴。

    他的皇帝脾气貌似朴名其妙地上来了……

    见男面不霁地看着别，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似乎晓得他缘何闷闷不乐，但又好像不清楚他究竟在气些什么。

    后来，两人皆是一语不发，直到我有些受不了这越发尴尬的气氛，以时辰不早为由，向黎烨了别。

    我想，这个年我注定是过不安生的——有了这么大一块石压在心，能无忧无虑的才奇怪了吧。

    果不其然，除夕这天，我独自坐在御书房批阅着奏折，看到兵尚书的奏本，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烦心事儿。

    我无力地叹了气，双手合起奏章，把它们推到一边，就撑着脑袋开始发呆。

    真是的……何苦要把人心和世事得如此复杂？大家都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我颇觉无奈地喟叹了一番，缓缓闭上双，不愿再看这世间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