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谁知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徐离仁竟依旧不肯罢休，他又不遗余力地向我叩首，“求皇上容臣一言！”

    “说。”我冷声准许，静候他新一的诡辩。

    “温丞相之所以听之任之，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啊！”老人抬起来望着我，眶竟已有些发红。

    “‘不得已而为之’？难不成还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上，他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着心无视了白发老人微的眸，我刻意冷嘲讽。

    “皇上啊……”他痛苦地闭了闭，摇一声叹，“请恕老臣斗胆……若非……若非……”他的朴名其妙地颤抖起来，“若非先帝……后来治国无、祸国殃民……温丞相……是决计不会痛此手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尽说得磕磕，却成功冻结了我的脸。

    治国无，祸国殃民……他一个臣，就这么把这八个字用在了已故国君的上……虽然据史书的记载，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他居然为了那个可憎可恶的温故离，不惜冒天之大不韪，在先帝继承人的面前直言指责她的父皇。

    “照你这么说，若是哪一天朕也‘治国无方，祸及百姓’了，他也可以忍痛对朕施以毒手，随后取而代之？”我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笑了——是冷笑。

    “老臣绝无此意！”他赶给我磕上一个响，以表忠君国，“皇上也绝不会如此！”

    “将来的事，谁也无法保证。”我抬望向远方。

    “皇上……”

    “何况就算他是为了天苍生，”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并未认可，“那朕的母后呢？”我倏地收回视线，目光再次落到了老人的中，“她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也会残害黎民百姓？”

    “……”徐离仁抿了微微发颤的双，帘微垂，似是在努力隐忍着。

    “如何？无话可说了吧？”我并不奢望他能答上话来，因为在这个毫无悬念的问题面前，他本就无言以对，“朕的母后何其无辜，结果不还是孤军奋战，惨死贼人刀？”

    往事历历在目，我的声声质问和他的垂眸不语，一同唤醒了快要埋葬在心底的酸涩。

    “那个时候，他可曾想过，要保她一命？”双眸蓦地一，我眨了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堂之人，“那是朕的母亲，是以命抵命、拼死救朕的母亲啊……”

    “皇上……”他的声音里忽而生几分呜咽，人则是埋低了腰，俯不起。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我收起了突然涌的伤，不愿再同他多言。

    不同，不相为谋。

    这世上，从来都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朕累了……”我徐徐闭上双，“你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