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坦言。

    “是……能陪皇上说话，是贱妾的荣幸。”年夫人低眉顺目地应。

    他手上仍旧驾着车，脑袋却转过来，久久地凝视于我，因为车的晃动，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但是，我却意识地觉得，他此刻投来的，是一审视的目光——这一觉，让我不免心生悸动。

    “这我明白……”我微低。

    这回换黎烨一语不发了。

    “他的忠诚我见识过，”回忆起当日年饶两通红的那一幕，我语气平静地说着，却免不了轻叹一气，“只可惜不是对我。”

    “好啊好啊！”一听能找漂亮玩耍，小家伙乐呵得直拍手。

    “辰灵。”他简洁明了。

    “年夫人要是有时间，来里陪朕叙叙话吧。”目光落在女的上，我轻笑着发话，“这里也没什么女眷，有时候朕闲着，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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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古代应该还没有“奇葩”一词，即便有，想来也不是我所理解的这层意思——黎烨要是能用，自然只可能是从辰灵抑或我这儿学的。

    “哦……”我表示明白，想起方才，旋即又不免莞尔一笑，“确实奇葩的。”笑完了，我平复了双，话锋一转，“不过，这个年饶，包括他的家人，都不像是会使手段、耍谋的人。”

    相信他对先帝的谊，相信他对故人的愧疚，相信他对皇室的忠诚。

    当然，关于推销儿这事，男人们碍于天和面，是不屑于明着来的——主要还是官员的夫人们较为衷。

驾。刚巧年饶也穿整齐回到了院中，听闻我将摆驾离开的消息，亦是毕恭毕敬地携同妻儿把我送到年府的大门。

    黎烨所言皆属事实，这令我不由沉默片刻。

    “那你有什么把握，能拉拢这个年饶？”黎烨单刀直地提问，空回了回，“要知，以他这样的，一旦认准了一个主，就是十也拉不回来。”

    唔……还是小年糕比较可。

    “是对温故离？”黎烨上听懂了我的言之意。

    “那如果……他所认定的主人，认我为主呢？”

    只要一有空儿，我就盘算着往哪家跑，说哪些话。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六尚书的府邸已被我摸了个遍，那几个同温故离私甚密的武将也在自个儿家中得见天颜。在此过程中，我是当真见识了什么叫“人间百态”。

    被迫欣赏了各公哥后，我得了以上结论。

    若不是我时刻提醒自己乃一国之君而非寻常女，我还真担心自个儿会招架不住。

    自年府一行起，我便展开了对朝中重臣的全面家访。

    他动了动脖，依旧目视前方，须臾过后忽而启吐二字：“奇葩。”

    “噗……”短暂的愣怔后，我哧笑声，“这词儿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行了，不用送了。”一脚跨到门外，我转面带笑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皇帝架

    这脆生生的童音，听得我那叫一个别扭啊——谁让我自打登基以来，就从没碰上这么年幼的小孩向我大行君臣之礼呢？

    “你想将之纳为己用？”黎烨略偏着问。

    “……”我笑而不语，视线转移到立在女前方的小年糕上，看着他天真可的样，忍不住弯腰去，伸手了他红彤彤的脸，“小年糕，改天和你娘亲一块儿来找玩，好吗？”

    “是……”年氏夫妇不约而同地垂首称是。

    他听罢则不徐不疾地转过去，冷不丁好整以暇：“叫一只狐狸真心对你俯首称臣，往往比驯养一老虎更难。”

    “恭送皇上——”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我和黎烨则踏着余音，一前一后坐上了车。

    同时，亦相信自己的努力，不会付诸东。

    受访的文武百官中，有恭敬疏离的，有似火的，有诚惶诚恐的，也有泰然自若的……还有明里暗里一个劲儿地把儿往我这儿的。

    黎烨挥鞭策，车轱辘这就转动起来，驶向皇。

    “你盯着我什么，看路。”是以，我只好摆理直气壮的架势，努嘴示意他留意前方路。

    然后，我思忖着年夫人是不是不敢带着儿主动，就了一圣旨，宣他们母觐见。

    可是，我想试一试。

    辰灵信他，我便也试着相信。

    再度相见，小家伙虽然没有将我遗忘，但比起上回年府初识，他显然拘谨了不少，想来是被爹娘狠命教了规矩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一见面就晃晃悠悠地冲我跪，还和他母亲一块儿呼万岁。

    过了一会儿，我掀开前边的车帘，问黎烨：“你觉得这人家怎么样？”

    “那朕走了。”抬给年氏夫妇一个微笑，我转迈向了停在不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