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跟朕一样，知这所谓的‘万全之策’本就不存在，又何苦自欺欺人？”我依然浅浅地笑着，缓缓靠近了他，向他伸了右手，“温丞相，在你里，国家和国君，究竟孰轻孰重？”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居然会郑重其事地对他提这个问题。

    可是这一天就这样不期而至了，还叫我朴名地受到了一释然。

    他微睁大凝视着我，拧了双眉，动了动双，终是无言以对。

    我不求他的答案，只是默默无语地把他扶了起来。

    “此事，朕意已决。还有，”我急急了一个承接用的副词，为的是不让他有“可乘之机”，“朕一定会活着回来。”

    他面痛，凝神看了我好一会儿，最终一语不发地闭上了双眸，叹息着垂了帘。

    是日过后，短短两天，寰帝将亲征沐须城的消息就传遍了南浮朝野。

    朝中大臣闻讯，有大惊失竭力劝阻的，有神凝重忧心忡忡的，也有钦佩不已赞不绝的。面对这一切，我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一门心思为两天后的发准备。

    而就在启程的前一天，原本该在程府照看辰灵的黎烨毫无预兆地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要御驾亲征？！”视线对上的一刹那，他就劈盖脸地问我。

    “……”早已从他心急火燎的神中看了他的来意，我好整以暇地望着来人，并未即刻作答，“都退。”

    “是。”早就习惯了动辄被国君屏退的待遇，人们上领命退了屋。

    黎烨闻言，侧目扫了四周一圈，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小小的失态，但待人一走而光过后，他就立盯了我的眸，急切地重复了自己的问题：“我听说你要亲自领兵奔赴沙场？”

    果然还是瞒不过去……

    诚然，消息一，我其实是希望不要惊动程府里的两个男的，可是我并未刻意隐瞒，因为我清楚，天底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一国之君御驾亲征这么大的一件事。

    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来人焦急的脸庞，默不作声地了。

    “你不会武功又毫无带兵作战的经验，怎么可以去这么危险的事？”他皱了眉，急忙追加了上述反问。

    “有这两个弱，就不能上战场吗？”我心平气和地笑了笑，然后将我不得不前往沐须城的理由逐一陈述。

    他未置一词地倾听着，虽是仍旧锁双眉、脸不霁，但却在我的凿凿言辞中寻回了平日里的冷静。

    “你曾经和我一样坐在这个位置，应该最能够理解我的立场。”最后，我轻抚着座椅的扶手，若有所失地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话音落，我注目而去，见他抬直视于我，眸中千转百回。

    “一定要去吗？”他问。

    “是。”我沉静地颔首。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气。

    “我陪你去。”他说。

    我一愣，怔怔地瞅着他，正开谢绝，却听得他毅然决然：“不要以任何缘由来拒绝我，我所作的决定，和你一样的定。”

    四目相对，电光石火，这一次，换我锁起了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