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抿了抿。

    毫无预兆地，他眸光一转，霍然起。

    “后来回想起来，也许就是自那时起，我便已经喜上你了。”

    我告诉自己，我有必要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如若不然，就好像我在亵渎他的这份真。

    “起初见到你，我只觉得你是个伶牙俐齿、动机不纯的丫。直到你突然对我说那句‘就算再弱小再卑微，也要想方设法活去’，让我恍惚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送你到皇城之后，我会直接回东漓。”他冷不防如是说，瞬间凝结了我脸上的笑意，“我说过，会帮你把清弦带回来的。”许是料到我会因他突如其来的话语而惊诧得注目于他，他亦不慌不忙地侧首而视，“所以，有些话，今天我想当面告诉你。”

    “呵……”他闻声旋即哑然失笑，依旧凝视着我的眸，“你知吗？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如果我比他先遇到你，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呢？”

    这家伙……那会儿该不是一直在逗着我玩儿吧？

    我……说过这句话？对，是有过。不过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好在那一夜你发现了我的男儿后，我没有痛杀手取你命。否则，我定是会遗恨终生的。”

    四目相对，我无言以对。

    若是我先结识的人是他而非辰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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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依然来了……城楼上的那一幕，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恐怕仍旧是殊途同归吧。

    “我生平第一次为了自己去和别人争一个人，到来还是输了。”滔滔不绝地言谈至此，他倏尔若有所失地笑了笑，将始终安放在前方的目光挪到了我的脸上，“其实早在那一日，他陪你静立在风雨中，你痛哭着靠他的怀里，我就隐隐察觉到最终的结局了，只是我……不愿承认罢了。”

    “对不起……”一言不发地倾听了许久，我心中五味陈杂，却只能目光闪烁着，说这三个他必然无意聆听的字。

    “直到那场战役结束，思儿逐渐康复，我忽然意识到，我可以去找你。结果我确实如愿与你重逢，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已经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可你偏偏又不到一心为己，分明自顾不暇，却还总喜明着暗着替别人求。每次看见你对我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低眉顺目，或者想求我什么但又恭谨地保持距离，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你是个相当有趣又特别的女。”

    “是啊。”一想到再过两个晚上就能到家了，我自是喜上眉梢。

    “再后来，你助我劝服了思儿。明面上，你是在帮助思儿戒除毒瘾，实际上，是我千方百计地想要把你留。你依旧是老样，表面上待我恭恭敬敬，暗地里恨不能磨刀霍霍，甚至偶尔忍不住……敢对我明嘲暗讽几句……可我竟然觉得，那些日……前所未有的好。”

就能抵达皇城。”

    四目相接，我动了动，没能吐半个字来，唯有看着他将视线转移。

    “那一刻我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医好你，倘若天不遂人愿，令你无法恢复如初，那我就一辈陪着你、护着你……呵，谁知那个时候，你的边业已有了辰灵。”

    他很好，可惜没有先来后到。

    不，我不怪你……这事，又有谁能够未卜先知？

    “我看着你卯足了劲，说服我听从你的建议，寻找思儿的病因，渐渐开始觉得……或许你也和我一样，为了生存，为了必须要的事，在倾尽全力。”

    “黎烨！”注视着他的背影，我蓦然陷一阵慌，不知怎么地就一叫住了他。

    未等我开一言，他已然自顾自地向帐外走去。

    “但你最终还是离开了，而我，居然连去为你送行的勇气也没有。”

    而那段居东漓皇的时光，又岂止是你一人的怀念……

    “这不是一个问题，只是我的自我满足罢了。”许是见我难以作答，他隐去眸中原先存有的丝丝期盼，兀自扬浅笑着，“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你早些休息吧。”

    “谢谢你……”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暗暗地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可是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一个人。”

    他还是……说来了。

    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呢？那时你我相识，不过也就短短数月而已……你完全值得更好的……

    “……”他闻言一顿住了脚步，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回一探的意思。

    “……”他仍然立在原地，形似乎是微微一动。

    是啊，如果当时他当真了狠手，又岂会有如今的我们？

    所以相了一段时日后，他对我的态度才有所缓和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