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引西方教育的学校，教师几乎都是国人，就读的学生非富即贵。

    当晚，他幻想的对象从李香君、董小宛、顾眉、芸娘等一众人变成白天邂逅的女孩儿，毕竟那些是书本上的，而这一个曾活生生地在前。他放纵后认为自己有些作，不过既然她的车夫伤了自己，扯了他的衣服，难她不该对他补偿吗？若是他能堂堂正正地享有周家大少爷的待遇，他可以求娶这个女孩儿，她的份、样貌、所受的教育都得起自己，他笑自己痴心妄想。

    第2章 蕙香

    总算有一个凉的白日。周广缙吊在单杠上才五分钟便听到有人喊他。他来转过，却是伍先生挽着个秀妇人，后面跟着两个少女。一个少女玉立，秀丽端庄、意态悠远；一个形略小些，艳滴、光彩照人，便是周广缙意的对象。两者俱是人，在周广缙里后者更胜一筹。先生不愧是维新人，行事派不拘于传统，与妻把臂同游，即使在北洋大学堂里也罕见。周广缙给先生、师母行礼。

    “她们想来看看校园。这是我女儿，这一个你见过。她们叫......”师母扶住先生的胳膊，伍先生笑笑，“你称呼她们‘妹妹’吧。”

    “好。”周广缙冲少女们。女孩的闺名不便让外人知，他理解。周广缙听说伍先生有两一女，才被选派赴留学。此次直隶总督李鸿章在北洋大学堂选派学生22人、教习4人赴留学，周广缙无财无势，此等到不了他嘴里。

    周广缙穿一棉布短打，这是他课的装扮，衫上课时才穿。自己这一不便见客，他刚要告退，伍先生开邀他陪大家一起走。“这里你熟门熟路，给她们个向导。”

    难你不熟吗？周广缙心说，他只好跟在众人后面。他伸手到后腰把自己的往拉一把，他这两年个了不少，原来可及地的脚已经短到脚踝上一寸。他的衣服都是先前往大里，后来便往小里穿。

    两个女孩儿的袄裙简洁，不像苏氏那般几镶几，缀上繁琐的飘带和银铃。青洋溢便是最好的装饰。她们的衣襟上也不挂香，上自带少女清香。他一直盯着先前邂逅的女孩儿背影看，袅袅婷婷的腰、如云的乌发、颈上细洁的肌肤，这些都将成为他夜里自我放纵的想象素材。先生忽然说才想起朋友从上海特地寄来的书搁在办公室里，要带师母去瞧瞧。麻烦周广缙帮忙带着两个女孩儿在校园里各走走。

    先生趁师母叮嘱两个女孩儿时把周广缙拉到一旁，“女人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吵死了！你帮衬帮衬我。”伍先生拍拍他的肩，“辛苦了。”他自顾自地带着妻离开。

    先生想躲清静，把女孩甩给他。他若是衣着面倒是很愿意。周广缙带着少女们去教学楼，一路走一路介绍。先生的女儿话不多，矜持中透着疏离；外甥虽拘谨，可待人亲和，予人以温。走了一会儿，刚好路过先生的办公室，先生的女儿说想去看看父亲的书，径直走开。

    周广缙稍觉难堪，他一向被人无视。“那你呢？”他问伍先生的外甥，孤男寡女不好独，他猜女孩儿也要离开。

    女孩儿踌躇一，“我还想到看看，我第一次来这里，不比来过很多次。这里是中国的第一所大学，我很兴趣，麻烦你。”女孩儿略带羞意。

    真是好女孩儿，不枉他意她。她说这些话无非要解释妹的轻慢，帮他摆脱尴尬的境地。自母亲去后，再没人顾及他的受。即使祖母，虽然要为他谋个好前程，每次给他学费时都皱着眉，仿佛他是个累赘，令他有“嗟！来！”的觉。

    “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他挽起袖给女孩儿看。

    女孩儿红了脸。也是，男女有别，女孩不过聊表关心，他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