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佩玉和小畜生没回来。他又呆了两天，连他们的影也没看到。他明白佩玉和小畜生是在躲着他。

    周天爵发现自己来到了镇外面的山坡上，不远就是周家的家族墓地，他那弱多病的父亲埋在里面。他很少上坟，除非不得已。他恨他的父母，若不是老混天酒地糟蹋了，老婆就不能找个由破坏了他跟舒颜的姻缘。

    他该把酱油铺的臭女人跟老混合葬，而不是把她用破席卷了扔到葬岗上，既然他们胡诌说她的八字旺他。从来只听说女人旺夫，没听说旺公公的！让他们脸对脸躺着，一个棺材里，互相旺！

    被打断了的人居然还能算命！那么断了手、瞎了呢？他还要找人收拾那算卦的老王八！害了他的人，他一个也不放过！

    老婆竟有闲钱供小畜生读书，他要继续削减她的用度。她关心小畜生的前程，却不关心自己的婚姻幸福！周天爵握拳。

    节，周广缙带着妻回乡。

    从前被周天爵不屑一顾的他，现在却被周天爵天天打发门，由伙计领着去讨账。周广缙心里明白为什么，他不在家里，周天爵就有可能实现他的企图。

    周广缙心里很矛盾，他既希望周天爵坏了佩玉的贞洁，使周天爵和苏氏恶，令苏家、戚家蒙羞；心中又极其不舍和不甘，因为佩玉是他的妻，是这样好的一个女孩。

    夜里，佩玉躲他怀里，说自己害怕，她并不挑明原因。周广缙终于心疼妻，他撇开讨账的活，亲自送妻回北京岳家。讨账，有他无他又如何？那只是周天爵支开他的借。他告诉佩玉，等过完元宵节再到岳家接她一同回天津。

    周广缙回到廊坊，才家门，就被周天爵一拳砸在脸上，冒金星。一拳又一拳，还不能躲，周天爵打得他不过气来。

    “请家法！”周天爵说。

    他的罪名是私自让妻归宁，使她不必侍奉公婆。后来，若不是祖母拦着，他也许会命丧当场。

    “孽，你吧！赶！”祖母说。

    他在廊坊镇上的小旅店里蜷缩了一晚，第二天登上火车，直奔岳家。

    “你怎么了？”佩玉惊问，她心疼得直落泪。

    “挨家法了。”

    “畜生！畜生！”妻恨恨地说。

    岳家立刻为他叫来郎中。

    佩玉的母亲给周天爵夫妇写了一封信。在信里，她毫不客气地直言翁媳应该避嫌，什么给学校捐款、顺便探望的事请免了吧。以后，逢年过节，她将陪着女儿一起回乡，希望不嫌麻烦为她准备一间落脚的屋。

    周天爵读信后，家里的仆佣们都遭了秧。

    第6章 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