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失去你，佩玉。你跟我一样，骄傲负气，不肯低。你不要走我的路，空掷半辈光，现在回想起来后悔不迭。没有人是完人，佩玉，喜一个人，就要包容他的缺。”

    “他忙。”她受不了母亲的注视，“我搬到学校里住了。”

    “为什么男人犯了错可以回，若是女人便要地狱？”

    盛夏的炎日驱不走他上的寒冷，他走在街上，希望有车来撞倒他，从此一了百了。他一个大男人自寻短见会被佩玉不齿。

    “为什么同样的

    傍晚，戚明钊送女儿回学校。他挥手离开，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佩玉，我大概不适合跟你说这话。可是，你是我唯一疼的女儿，我希望你一切都好。事不要舍本逐末，要抓最主要的问题。评价人也一样。结发妻在男人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广缙有错，他知悔改，对你很好。你以后未必会遇到比他更好、更适合你的人。”

    “佩玉，我......”他望着远，踌躇着，“男在每个时期看重的东西不同。我现在绝对以你母亲为重，我想广缙现在也以你为重。可是我年轻时以家业、尊严为重，”还有望，他在心里说，“对妻不够耐心。广缙那时应该以复仇、争产、嗣为重。若是他心中只想着儿女，我想你大概要看不起他。”

    他推开母亲的门，那副场景穿越二十年的岁月又到前。年少时，他被众人轻慢，他很怕自己会捱不住，成为母亲。他逃不过竭力躲避的结局，命运早就为他安排好，不过是早来、迟来的事。

    魂不散，跟周广缙一样！戚佩玉去看望母亲，发现父亲竟然住在母亲的隔。

    为什么不肯放手，是因为吧？一心向上的富家少爷是平民女的心好。自从他承继家业后，无论廊坊、北京，托人上门来说和、愿与他妾的女人不胜数。而不得，因生恨，因生狂！他不想恨佩玉！佩玉如斯好，他自遇见她后，心里再容不别人。他跟母亲一样不愿别的选择，所以他们无路可退。他瞧不上那些女人，就像......就像当年周天爵瞧不上他的母亲，就像佩玉现在瞧不起他！

    “我们是男权社会，况且在很多人里，纳妾没有错，是传统。”

    “没有。”周广缙一直相信自己。他的朋友对自己有企图时，丈夫便不再与其来往，对自己则是百分之百地信任。

    他跪了很久，直到膝盖传来的刺疼令他不能忍受，他坐到地上，心里一片绝望。曾经唯一真心恋他的女人不见了，代之以心中充满怨恨、无比厌弃他的陌生人。从前，即便是他被全世界冷遇也无所谓，有佩玉为他化解冰雪。他搞不懂为什么她如许会转瞬即逝，曾经照亮他灰暗心的双眸会闪着凌厉的、杀人的光。“你跟你母亲一样，纠缠不休！”

    第17章 雨初霁 1

    周广缙在地上坐了一夜，没人他。第二天清晨他听到妻离开家时，崔妈问去哪儿，妻说住到学校里去。他没去拦着，他心如枯槁。

    “那他怎么不来接你？”

    “你和广缙怎么样了？”

    “他找人监视我，现在、还有从前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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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确不好。”母亲温和地笑笑，“你们两相悦时他也监视你吗？”

   周广缙伸手徒劳地去抓妻，被佩玉冷冷地闪开。

    “还好吧。”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