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应该比我好。阿钊，你不明白，没有赫伯特，我永远不会接受你，不你怎样求我！”

    没人比得上樨蕙！她比谁都好！

    “去洗！去洗！”她推着搡着丈夫往浴间里去，“我来的时候，赫伯特说如果我过得不好就发电报给他，他立刻来接我回去。他给我不少钱，存在我的账里。可我不想用那些钱，也不想回去。”

    “你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回来？”他开始脱衣服。

    “因为你过得不好。”她仍旧是他的。

    “我找了你九年，你不知有多难。我以为你躲在什么地方跟我赌气，我知你伤心，是我对不住你，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我想好好哄你、守护你。我去问佩玉，骂她、威胁她、甚至打她。我找人跟踪佩玉，贿赂她边的仆人。我去上海找儿们，我以为你跟他们在一起。我去每个城市，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去警察局，去找私家侦探。我没想到你在国外，和别人在一起。”他坐在里，哭得像个孩，“一年又一年，我的钱越来越少，我住最破的旅店，吃饭虎虎，随便将就，不饿就好。我没钱雇人，我就在街上跑来跑去，看到背影像你的女就追上去。我在每一个街坊里寻找，每一个......”他泣不成声。

    所以她回来了。明钊跟赫伯特两个人不一样。赫伯特她，理解她，尊重她，不会让她伤心的事。但是没有她，赫伯特仍能安度人生。赫伯特与她是成人间的，有着成年人的理，不失成年人的分寸。她和明钊自相识起便是小儿女之间的痴缠、恨纠葛，是女萝草和菟丝，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她抱住丈夫，把脸伏在他肩上。

    “我不许你想他，我不许你用他的钱，我会养你的！”

    “好，保证不想！但钱我不会还给他。”

    “为什么？”

    “我留着防。也许你再次发达后会想着我从前跟过别人，你心里不平，会丢开我。”

    “绝不会！”在他让樨蕙屋的那一刻便已接受了她的过往，他在钟鸣漏尽之年终于等到樨蕙，成就数十年的痴恋。何况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错。

    “男人的誓言不信为好。”

    戚明钊去找周广缙。他固然老了，但神矍铄、净利落，脑极清醒，言谈举止十分得。他以四合院为抵押，向周广缙借贷，周广缙欣然同意。周广缙邀岳父共同投资西药代理。

    戚明钊笑笑，“只这一次。”他明白周广缙怕他初次经商，把本钱打了漂。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他要再开创一片天地！这次，只为樨蕙！

    第20章 芜绿 2

    周广缙和妻去看望岳父母，才走到胡同便听到婉转悠远的笛声。“妈妈的笛。”佩玉说。两个人听着笛声来到院门前。得真好，周广缙想，笛声洗尽尘俗，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他能受到笛人的快乐。

    “母亲为什么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