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的妈妈……”陆允初的思绪逐渐回拢，迎着周彦川的目光开，“是你认识的人吧？”

    刚才在麦当劳，周彦川没有与柳清茹解释太多，简单说明遇见她女儿的事，仿佛那是随便一个可能在路上碰到的陌生女人。

    但柳清茹完全不在状态，她一脸惊滞地叫周彦川的名字，周彦川对她说：“太晚了，早带孩回家吧。”

    她又倚在门边，直到女孩拽着她的衣服问：“妈妈，我们不回家吗？”

    她失落地低，牵起女儿的手，推门离开。女孩回朝他俩挥手：“叔叔再见！”

    陆允初看女人的言又止，猜到她和周彦川有过怎样的过往。他并非不在意，只是一开始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

    “嗯，”陆允初问来的同时，周彦川正好打完一遍腹稿，“她是我以前往过的对象。”

    陆允初看过八卦，也听他提过，有些心理准备。

    “你们以前很好吧？”女人的神中仍有眷恋，说不定是想起了过去。

    “以前是好的。”

    门来四个年轻人，你推我搡，来后见一楼无座，奔着楼梯而上，咚咚的脚步声几乎盖过周彦川说话的声音。

    以前他就跟这些学生差不多年纪，虽然没上过大学，但同样有着不不顾的劲，嗓门比现在更亮，步也比现在更大，什么都风风火火的。

    还有一份以为能够持续到地老天荒的。

    “以前我们两个其实——”

    随着他顿住的话音，陆允初回望过去：“如果不想说，可以不告诉我。”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相反，他愿意倾诉，哪怕三言两语地带过，“我们本来打算结婚，她的爸爸生病了，没有钱动手术，她丈夫帮了她。”

    被掐断的不是，放冷冻柜过一段时间拿来还能继续用；它是燃尽的香灰，早在经年累月的风霜中消散成渣。

    至少对周彦川而言如此。

    但作为听者，陆允初产生了过度的移。如果可以，他想穿越到十年前，抱一抱那个时候的周彦川。

    “你当时——难熬吗？”

    “也还好，工作太忙，没工夫为这个伤，”周彦川叹，“她是个心地好的姑娘，那人追她很久都不同意，一直说有男朋友了，划清界限，后来是受不了那么重的恩惠，才改变主意。”

    陆允初了玉米排骨汤，周彦川的黄豆猪脚汤。不大的两罐同时送上桌，掀开盖，一看上面冒的蒸汽就知还得很。

    “我不怨她，”周彦川不着急喝汤，接着说去，“以前吧，不怕你笑话，我最大的愿望是有个稳定的工作，赚小钱，有个小家，和和到老，很简单，所以就……不太明白，普通人那么多，也都能安安生生一辈，怎么就我会遇到这样……也许是命吧。”

    这些心里话他没在别人面前说过，觉得太腻歪，今天和盘托，自己也是有些意外的。

    察觉到话里的直白，周彦川蓦地脸红：“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不会，”陆允初睑微垂，“现在呢，你会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