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灵的小太监赶上前，“这样的小事何须劳烦大人？”

    对刚太医署不足两日的洪文来说，“大人”这个称呼委实有些陌生，不过老爷说过的，树挪死人挪活，既然换了地儿，总归要慢慢适应的。

    洪文了，客客气气：“劳烦多磨些墨。”

    明亮的烛光落在脸上，将他五官间的影都抚平了，看上去越发稚气。那小太监不由有些愣神，心这位小大人瞧着年纪可真不算大呀。

    一旁正在诊脉的何青亭往这边扫了，洪文会意的了，待对方刚一声，竟就双手执笔往砚台里蘸饱了墨，屏息凝神两手齐书。

    “三月初六寅时一刻，臣何青亭请得五皇脉息浮而，且脉浮而不……”

    两页雪白的纸上落漆黑的字，同样的笔走龙蛇，竟瞧不半分别！

    帮忙研磨的小太监都看傻了。

    原来世上真有人左右善书呀！

    外间正给文妃闻药醒神的何元桥听了，忍不住透过博古架往这边瞄了，心大石瞬间落地。

    原来这小没扯谎，双手齐书……

    何青亭一边把脉一边询问五皇的况，期间后者又呕了一回，吐几黄，小脸儿上是憋来几滴汗。

    昏昏沉沉之中，他隐约看到床边的隆源帝，皱起鼻噎几声，“父皇，难受。”

    “乖，父皇在呢。”隆源帝摸了摸他红中微微泛着蜡黄的小脸儿，心疼不已，“何卿，如何？”

    何青亭起：“如今三月晴冷不定，风寒束表，人的正气与邪气相争，恰如两军战。若力健者自然无妨，只是五殿素来弱气虚，卫郁遏，自然难以抵挡……

    不算大病，陛无需担心太过，待臣开几剂参苏饮服调理即可，只是要难受几日。”

    参苏饮有扶正解表之效，既能治病，又可扶本固，最适用于五皇这先天正气不足又外风邪的况。

    可怜隆源帝已过而立之年却膝荒凉，实在担不起再折损一的风险，听了这话才算松了气，又附安五皇：“吃了药就好啦。”

    他虽是一位君王，但温和宽厚，对外是明君，对也实在算得慈父。

    一听这话，五皇便拧起两小眉哼哼，“苦。”

    他从小就吃药，对那些黄汤的酸涩苦辣印象刻，抗拒之更甚于生病。

    知没有大碍，隆源帝也乐得哄他，当即笑着刮了刮他的鼻，“乖，父皇叫人给你多多的上煎，回好了，父皇还要教你作诗哩。”

    他自幼博览群书，一言不合就要写诗的，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后代文采斐然。

    皇恩浩，奈何五皇不领，当即把嘴一瘪，隐约带了哭腔，“不要作诗，不要作诗……”

    “好好好，不作诗……”隆源帝也不恼，瞧着脾气竟要比寻常官宦人家的父亲还和气些。

    那边何青亭略一斟酌，拟用陈、枳壳、桔梗、炙甘草等诸多药酌加减，又叫洪文将药方拿来对。

    他见两张药方一字不漏一字不错，半截皆是墨迹未，显然同时书就，眉宇舒展微微颔首，这才叫人去照方抓药。

    那文妃悠悠转醒，在女的搀扶踉跄而来，诚恳地向何青亭求教幼儿保养之法。

    何青亭瞅了隆源帝一，直言不讳：“殿如此，先天弱是其一，陛溺是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