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踩着鼓的动作极快极灵巧，像草原上的风一样刮过，引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洪文耳朵微红，“她们得很好看。”

    洪文兜里有门前何青亭的二百两银票，说来跟朋友玩不能不带零钱。

    有手大方的客人命仆从端着簸箕从二楼连廊往台上泼，那簸箕里装的都是来酒楼兑换的金银叶，薄如蝉翼，刚撒去就在空中飞散开来，发细碎的响声，随着烛光折璀璨的光，宛如盛夏翻飞的彩蝶，将那四方天地衬得如梦境一般，浮动着言语难以形容的纸醉金迷。

    洪文仰看了看那舞姬，又低看了看自己，觉得可能她们比自己更有钱，于是专心致志的拍手。

    众人才要举杯痛饮时，却听洪文忽然喊停。

    谢蕴大大方方说了几段，“前年激战，伤亡惨重，连大夫都不够使的……这也罢了，你们猜怎么着，偏我们事后说起时，有个副将说早些时候怕战火波及，又恐外族间谍刺探军，撵走了两个路过的游方郎中，当真是悔不当初……”

    自从受伤后，他的右手确实不如左手灵活，但却从未意识到如此严重。

    洪文举起自己的手，几手指像波浪一样飞快起伏，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恕我冒昧，还请谢大哥也这么着我瞧瞧。”

    酒菜上来，众人谦让一回，论了齿序，互以“兄”“弟”相称，又行酒令，酒过三巡之后，便着谢蕴说些边关故事。

    韩德立刻对洪文的医术大加夸赞，“别看他年纪小，医术是要的，若非太医署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怕个太医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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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蕴举杯示意，“失敬失敬。”

    本不肯要，但老儿直接要捶他……

    见他眸澄清，韩德怔了，继而哈哈大笑，着他的脑瓜了包间。

    洪文指着自己的鼻尖了，“正是我和师父。”

    听到这里，洪文心中顿时涌起一极其古怪的觉，“建安关，前年腊月初九？”

    这人，这舞，确实都很。

    韩德闻言大笑，替大家将酒满上，“来来来，你们都了不起，当浮一大白！”

    谢蕴稍一迟疑，也学着他的样了两回，众人就发现他中间三指远不如大拇指和小拇指灵活，越到最后越迟缓，竟有些不大听使唤的样。

    洪文还了一礼，“两军战不死不休，多有探没，我们一没人介绍，二无官府文书，突然现确实可疑。大军在前浴血奋战才可敬，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韩德从三楼包间来，搂着他的脖往上走，挤眉：“你小，原来好这一。”

    洪文就：“其实我们一直到秋天才走……”

    洪文笑着拱手，“正是。”

    谢蕴一愣，旋即苦笑摇，“这可真是！”

    谢蕴意识了那里，笑：“到底是当大夫的，一就看来。当年被敌军放了暗箭，好在没有大碍。”

    行军打仗哪儿有不受伤的呢，他是习武之人，对这小痛小并不放在心上。

    一曲毕，舞娘们欣喜地停谢恩，这才带着薄汗的丽面容。

    以类聚人以群分，三人贵却没有世家的臭架，很是率朗，当拉着洪文说笑起来。

    别说旁人，谢蕴自己都愣了。

    谢蕴一就认洪文，“果然是你。”

    洪文赶谦虚几句，“我还年轻，有得学。”

    千金一醉。

    他祖父镇国公乃世间少有的沙场猛将，他也颇得其真传，只端坐在那里就自成气势，有超乎同龄人的沉稳和锐利。

    打仗难免要死人，日万复苏、夏日雨频频，更易滋生瘟疫，他们师徒二人离开军队控区后，找了个地方就地扎营，一边搜集药草一边救治过往百姓，待到九月底才搭上车队回中原。

    他想到了什么。

    都是一鼻目，扮相妖娆，来的脚踝、手腕上都挂着细细的银链，上小巧的银铃随着舞动叮叮作响，十分引人注目。

    谢蕴惊讶：“正是，你怎么……”

    他了自己右手手背和手腕界，“谢大哥这里可是时疼痛，天雨更甚？”

    上首坐着的正是骁骑尉谢蕴，另外两人也都是官宦弟，如今正在禁军中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