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只说不算什么，又好表人，应该的。

    洪文虽不识货也能看这怀表价值不凡，忙推辞不敢收。

    虽说不比上次低调，但何青亭也没打算请太多人，只叫几个素日有来往的，传去自家激涕零的意思就成。

    他想师父了。

    到了这会儿，大家才惊讶起来：原来这小来京城还不到一年，竟就认识了这么多人？

    保罗连忙。

    冯勇先还不肯，只自己份低微，谢蕴就从后面揽住他的脖笑：“你虽是武将，好歹上也有从六品的官阶，这算哪门低微？没得说，跟我吃酒去！”

    他还以为他们是真心喜自己咧！刚才回来的路上还在慨京城民风淳朴，连同僚们都如此，更奇怪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

    后面冯勇也扛了半只稀烂的烧猪过来，终于有准备的洪文赶一把抓住，死活要拉他上席面。

    “真像哎！”

    还有他闲时义诊接待过的病人，虽不敢坐席，却也这家一只，那家一只鸭，或是原本打算攒了卖钱的红装一篓，放到门说几句吉祥话就跑了。

    保罗：“……”

    “哎呦，了不得！”

    “活了似的！”

    然而并没有人在听。

    洪文不由慨，真是人不可“”相。

    韩德把那油画举起来放到洪文脸旁边，众人的睛不住地在他本人和油画之间来回，纷纷，“像，真像哎。”

    洪文这才知这位秃保罗竟是贵族之后，爷爷是英吉利国的侯爵，他自己则是伯爵的次。

    洪文：“……我呸！”

    原来满地皆朋友，穷的只有我自己……

    “别傻愣着了，”韩德从后面探过来，“快拆了这油画看看，我还没见过油作的画儿呢。”

    再看保罗时，忽然觉得他那秃脑门儿上几颗随风飘摇的黄也觉得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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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想想也是，学油画这事本投颇大，等闲人家哪里供应得起？

忽然有沮丧，嘴角都耷拉来了。

    “喝！”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连太医署一发白的老大人们也都凑过来看，赞不绝。

    一句话，非常有钱！

    保罗赶解释，“并不是油的，只是调和……”

    洪文看着那鲜红媚的打蝴蝶结眉心直，一度怀疑他是不是送错了人。

    谢蕴自己在一旁笑了半天才来打圆场，“你只收就好，他家底丰厚，原也不差这。”

    何元桥失笑，抓着他的脑袋用力成窝，“得了，你这脑瓜不适合这个，以前怎么着以后还怎么着，别的事儿，且有我和爷爷呢。”

    “还是外好，”洪文狠狠叹了气，“治了病就走，也没这么多弯弯绕绕。”

    虽然不如国画有意境，但看着还过瘾，不用费脑琢磨。

    几个太医都是从来不喝酒的，他这没意思呢，好不容易盼了个同好过来，岂肯放过？

    洪文就有想打人。

    去你的人！

    何元桥笑：“睛最为传神，真是不错。”

    浪的你吧！

    稍后，满黄的保罗画师也来了，先送了一副一尺来的油画，又从怀里摸来一个打着缎带蝴蝶结的小盒，照例音重：“以后就是正经的小洪太医了，祝贺你。”

    洪文自己也好奇呢，于是麻溜儿拆了。

    宴席就定在十一月初九，是个好日，又不至于拖得太晚。

    洪文不由十分动，却听他一句就是，“还不赶磕谢恩？”

    早前儿的韩德、谢蕴自不必说，后的方之滨等几位秃也纷纷到场，就连太后、皇后等几位妃嫔也随了礼。

    拆开一看，竟是一块金灿灿的西洋怀表，表盘上还镶嵌着七颗米粒大小的各宝石，在日光光溢彩好不丽。

    这哪里是黄，分明就是金的光彩！

    洪文知的百姓生活不易，这可能都是人家要留着换钱的，就想留他们吃顿饭，谁知一个两个跑得比兔还快……

    话说西洋人真不怕冻啊，大冷天的还光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