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过神来，全都“殿”、“王爷”的喊一气。

    平郡王搂着五皇挣扎着坐起来，“喊什么，本王还没死呢！”

    又低去看侄儿，“可摔伤了？有没有哪里痛？”

    五皇摇摇，小心翼翼地问：“七叔，你是不是好痛啊？”

    平郡王伸手抓过两人跌落在一旁的棉帽，拍了拍雪后才给五皇扣上，“我是大人，没事。”

    说罢，提着小孩儿、扶着太监们的时候站起来。

    被五皇这么一打岔，他突然不知接来该什么好了。

    总不好在孩底寻死，既然如此，那就换个清净地方。自己生前总给别人添麻烦，好歹死后别再被人戳脊梁骨……

    “谢谢七叔。”五皇忽然朝他了个揖。

    已经走去两步的平郡王突然愣了。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除了打赏人后得到的例行谢恩，这竟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来听到的第一声谢。

    有一陌生而奇特的滋味从心底涌，宛如扎生的藤蔓迅速发芽枝，蔓延向四肢百骸，令他沁淡淡的喜悦，以及大的惶恐和无措。

    他这样的人……怎么！

    “不，你不要谢我，我，”平郡王慌地朝五皇摆手，“我是个坏人。”

    五皇眨了眨睛，忽走上近前仰看着他，“可七叔刚才救了我呀。”

    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平郡王不敢看他的睛，那双睛太纯净，仿佛能把人灼伤。

    “我，”他难堪地别开脸，神慌，“我是个废，活了二十多年都没什么正经事。”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把这样不堪的过往摊开在一个几岁的孩面前，可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经决定寻死，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五皇睁大睛，“那你没有好好读书哦？”

    对一个小孩来说，认真读书真是天大的事。

    平郡王羞愧地摇了摇。

    五皇又问：“那你能带兵打仗吗？”

    平郡王惭愧地低了脑袋。

    五皇忽叹了气，仿佛认同一般，“那好像确实是有一没用哦。”

    平郡王：“……是。”

    心底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滋生的一希望骤然破灭。

    是呀，连个稚童都觉得自己没用，还活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