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刻，冷冽的带着冰雪气味的澄澈空气重新钻鼻腔，周遭一切都经历斗转星移，无数次只存在于梦境中的画面如滴清中的墨，迅速隐去……

要去踢他，谁知洪崖早有准备, 维持着蹲姿往后一，镇国公的脚尖与他而过。

    见躲不过去，洪崖只好：“都说了我不是那块当官的料。”

    有那么一瞬间，何家小院变成了曾经的帅帐，老儿和中年人也变回曾经的青年和少年，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淡淡血腥气。

    “老是问你为什么不留受赏！”镇国公拍着椅扶手。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懂带人练的绝对是未来一军主帅的好苗，镇国公一看，嘿，这小是个宝，于是当场提，谁知洪崖当时就以一句“自己不是那块料”谢绝了。

    几十年后异地重逢，一个正值壮年，另一个却已经是白发苍苍……

    气氛有沉重，两人都没有再开。

    洪崖捂着脑袋往那边看，众人纷纷别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人迟暮英雄白，本就是世上最悲凉的事，当年他们曾并肩作战，一个正值壮年，一个还是小，何等意气风发。

    那会儿还是谢将军的镇国公立刻就发现了这个人才，现场从敌将手中夺一杆/枪丢给他，洪崖很是兴，再次开战前脆带了几个火军练……

    众人都笑声。

    良久，镇国公叹一声，“是人非啊！”

    刚才打人可疼！

    此言一，两人都愣了。

    镇国公摆摆手，“不行了，老啦，”又瞅着他骂，“你小倒还活蹦的，这次要不是老杀上门来，你是不是要等老死了再来上香？”

    但万万没想到，战事一结束，大军还没开回京呢，的人就来回禀，说那姓洪的军医连夜跑了！

    “混账！”镇国公胡瞪，“既然知自己不是那块料，打仗的时候你往上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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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崖张了张嘴，“您老也还怪神的。”

    “当初上战场大多加官爵，”镇国公苍老的脸上显几分追忆，“唯独你，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他了鼻，“师父，公爷，屋看吧。”

    镇国公盯着他看了会儿，良久，重重叹了气，“早年跟着我的人，都死的差不多啦。”

    嘿嘿，够不着！洪崖才要得意一笑，谁知一击不中的镇国公直接从椅上站起来呼了他一掌，“本事了你。”

    他一个后方军医，本不必上战场，谁承想战鼓一敲，这厮竟不知从哪儿钻来，直接从死尸堆里捡起染血的刀剑上阵冲锋，非但没死，反而一气杀敌数十人。

    岁月是多么无的东西啊，连世上最的石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洪文忽然有伤。

    当年战事虽然惨烈，但中原腹地并未遭受太大波及，他一医术加武艺，世之中多的是豪权贵重金聘用。

    一阵寒风来，刮了镇国公满白发，让他的躯都显几分寥落。

    镇国公这会儿才注意到洪文，“你小不错，有你师父几分风采。”

    想到再过二十年，时光又会从这座小院中带走谁，又会白谁的发……

    洪崖抓了抓糟糟的发，“家国危难之际，上阵杀敌不过本分，若冲着加官爵，一开始我就不会去。”

    镇国公也不生气，想着反正事后都要回朝廷论功行赏，到时候一气给你个大的也成。

    洪崖近乎本能地从地上站起来，“谢将军，我给您看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镇国公突然捂着咳嗽起来。

    这会儿见了人倒是想起来，之前人家给自家孙儿治病时还来过家里呢，只是……

    洪崖心虚地摸了摸胡茬。

    终究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