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起两眉，视线不断在师徒二人之间游移，憋了半日才嘟囔：“歹竹好笋！”

    桀骜不驯的孤狼竟能养个乖乖巧巧的兔崽来！

    何元桥就在一旁嘀咕，心您是没见他当初跟定国公生呛的场面，兔急了还咬人呢。

    因要看病，何家婆媳就带着孩往里间去了，现场只剩四个大夫和谢家祖孙。

    洪崖请镇国公坐了，自己先去洗手洗脸。

    洪文儿跑过去给他倒，见化开的瘀血把铜盆里的都染成淡淡的红，他又心疼起来，“是不是特别疼啊？”

    洪崖没事儿人似的了鼻孔，“看着吓人，外伤罢了。”

    洪文有不兴，很幽怨地瞪了镇国公几。

    哼！

    洪崖哈哈大笑，搂过他的脑袋冬瓜似的狠摸几把，“心疼师父了吧？”

    洪文，闷闷嗯了声。

    他还在襁褓之中时就跟着师父大，十八年来几乎寸步不离，冷不丁分开将近一年，却又看着师父挨打，哪怕知对方没有恶意也有不是滋味。

    谁知一刻洪崖就用力掐了掐他的腮帮，“小兔崽，刚才谁笑得那么来着？”

    洪文：“……疼疼疼！”

    虽说都知洪崖是洪文的师父，但因此人言行举止和寻常大夫相差甚大，何元桥和谢蕴心底总有那么儿怀疑。

    真能看病吗？

    可当洪崖洗净手脸，重新坐回到镇国公对面，从灰布包袱里掏自己的药箱后，众人惊讶地发现，他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一变，只是这么坐着，就瞬间成了值得信赖的大夫。

    就连他上那狂放不羁都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唯有沉静和从容。

    洪崖仔细分辨着镇国公的脉息，发现相较二十多年前，气血俨然亏损许多，早年留的伤痛也都发威，造成不少无法扭转的陈年旧病，不由有些慨。

    唉，大家都老了啊！

    镇国公的脉象十分缓和，从医理来看，应当是久别重逢带来的喜悦，但这似乎又太缓弱了些……

    洪崖惊讶：“您还没吃饭呐！”

    这是饿的！

    镇国公没好气瞪了他一，“这是因为谁！”

    洪崖缩了缩脖，认命地，“因为我因为我……”

    镇国公豪，并不大喜叫大夫，算来距离上次诊脉也有数月之久，谢蕴就主动开问：“洪大夫，我爷爷没事吧？”

    洪崖嗯了声，“小病一堆，大病倒没有，只是早年沙场征战亏损气血，如今难免有些虚，冬日手脚冰冷不易……”

    谢蕴，“正是呢，他老人家以前从不这样的，可上了年纪之后突然开始怕冷，屋里虽然有地龙，但晚上睡觉必然要在脚底多放个汤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