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要事，”洪文哑着嗓，“这病来势汹汹，可查到源？”

    若不找源斩草除，大家就永无宁日。

    第八十八章

    黄卞叹：“不瞒你们说, 前些日不是揪来几个细作么？我一个就怀疑是有人投毒，可转念一想，如果他们真有这样的手段，还不如找军营固定采购的几个店铺和市场手, 将士们吃到嘴里直接一锅端……”

    众人都跟着, 面罩发整齐的“确实。”

    细作的目的一般就那么几项：策反和探听消息，可这里有什么？

    窃取医术机密？还不如直接绑了大夫跑。

    指望千八百号老弱病残造/反么？怕不是个双面细作。

    若说看到朝廷重视后决定放线钓大鱼？那这线未免也忒了, 只怕来日鱼没钓上来, 手的人先就把自己缠死了。

    是隔三差五就带兵山的康雄不好暗杀啊, 还是这个决定的“始作俑者”黄卞不值得？

    黄卞颇有些文臣共通的优秀品质：多疑，于是他先把那几个细作严刑供，又将他们的落脚翻个底朝天，还真找两份记录康家军活动规律的密函, 但都跟本地疫毫无关系。

    洪崖啧了声, “莫非真是意外？”

    黄卞，“我还问过最先发病的那几个孩和他们的家人, 这两个月都不曾接过什么可疑人, 只是大概半月前他们在城外小树林煮了一条野狗来吃……”

    “野狗？还煮了吃？！”程斌等人异同声。

    那多脏啊！

    见他们这么惊讶，黄卞挑了挑眉，“想必几位不错吧？”

    哪怕隔着面罩，都能受到程斌和那两名医生的尴尬, “还, 还好……”

    他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家境太好而到羞愧。

    与太医署大分成员一样，三人都医学世家，对此习以为常。可边境就好像一个完全陌生的，充斥着饥饿和贫穷的世界，有无形的东西将他们和当地人隔开。

    如果都这样也就罢了, 偏偏上司洪文短短几天之就跟当地人打成一片，可每每他们现，军营中的将士们也好，外的百姓也罢，都会立刻变得客气而拘谨。

    洪文是家人，你们是客人……这清晰的区别对待让他们浑不自在。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们意识到这就是“在上”。

    黄卞了然地哦了声，什么都没说。

    洪崖幽幽：“你们没饿过，自然不知饿能把人到什么份儿上。莫说野狗，就是地上的野草、路边的树都能剥来吃。”

    饿到肚里没有一粒米一滴，从膛到两之间用力凹陷去，一肋骨贴着，隔着肚都能看到胃相互搓，恨不得吞掉对方，脏如同被人狠狠掐住醋缸里的那痛苦，不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

    程斌等人顺着一想，只觉五脏六腑一阵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