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傍晚外面已经凉来，屋里却还闷着，饭桌就摆在院里。家里不缺大夫，院落四角都了亲手调的驱蚊虫的草香，虽然木成片，愣是一只蚊虫都没有。

    可以透过茂密的架仰望星河明月，习习凉风伴着谁家的夜来香来，说不的惬意。

    何青亭颇有兴致，抱了瓶珍藏的绍兴酒来，还没倒上呢，万生就带着圣旨来了。

    “呦，诸位开席够早的，杂家赶慢赶，竟赶了个正好。”

    众人就都邀请万生席，后者婉拒，当场宣读圣旨。

    话自不必多说，洪文却有些傻，“让我去上书房讲课？！”

    万生笑着把圣旨递过来，“别急呀，陛的意思是，诸位皇和伴读来日都是国之栋梁，总不能两一抹黑，也该听听人世艰难。若要找人这个，舍您其谁呀？您只需每日上午去讲一个时辰，午该嘛嘛，并不耽搁。”

    洪文明白了，幽幽：“合着我拿一份俸禄两份活？”

    万生：“……”

    真要这么说，倒也行……

    这不是能者多劳嘛？

    自古以来，您见过谁跟皇帝讲究俸禄的！

    洪崖也小声嘀咕：“……是抠哈。”

    万生：“……”

    您就别添了成吗？

    气氛有尴尬。

    万生咳一声，笑：“话不好这样讲，陛这不特意吩咐我送赏赐来了么？您可是独一份！”

    因接连查抄、接手了许多寺庙观的违禁土地和财产，隆源帝也算发了个小财，尤其洪文等人治疗瘟疫的差事着实办得漂亮，赏赐格外大方。

    洪文瞅了礼单，嗯，确实有被安到。

    圣旨宣读完毕，众人又邀请万生一同用饭。

    万生笑：“实在不必客气，在里已经用过了。”

    又打量着洪崖，赞不绝，“果然好一派义士模样，早就听说洪大夫义举，只恨不得一见，今儿也算了了心愿。”

    洪崖拱拱手，大咧咧一笑，“快别说这些话叫我臊得慌，不过是担心这小罢了。我在外野惯了，您实在不必跟人说，倒叫我局促。”

    这就是要瞒着陛的意思？万生又看了他一，这才笑：“先生不必过谦，是非曲直个人心中自有论断……”

    对洪文说：“今夜不必我上值夜，难得家来歇歇，我先去东街梨园听两折戏，等小洪太医用过晚饭，你我在那里碰如何？”

    大凡有权势的太监，都会在外置办宅院，也像寻常大人家的老爷一样买人伺候着，万生也不例外。

    众人送了万生来，后者再三还礼，又让不必再送，果然直奔梨园去了。

    稍后洪文用过晚饭，借着消，溜溜达达去找万生汇合。

    戏园里正唱到孙猴大闹天，一群人跟着叫好，万生半眯着睛，手放在膝盖上跟着打拍，见洪文过来，忙请他坐了，又叫上茶。

    “你好不容易回来，论理儿不该怎么着急麻烦你，”万生歉然，“可这事儿，着实不好再拖了。”

    洪文一抬手，“公公说这话就是见外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万生轻轻一拍桌，冲他竖起大拇指，“你果然是个难得的快人，既如此，我也不绕弯，只是这事儿却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