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总是抱怨隆源帝耍自己，可心里也明白，对方就是因为看重和亲近才会有此举动，甚至许多皇家血脉的人都不如他跟隆源帝亲昵。

    倒不是说他们娶了媳妇忘了娘，或是忘了旧友，只是人只有一颗心，原本的亲朋好友就安排得密密麻麻，如今又要来媳妇孩，每人所得份额自然要减少。

    “二来么，”谢蕴脸上的戏谑慢慢褪去，整个人也跟着正经起来，“不怕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只怕来日得登大宝的人选就在三五两位之间，如今你跟公主看着是荣万千，可将来如何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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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不得啊，是真舍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洪文才缓缓吐一气来，“多谢提醒。”

    因他知洪文是个好的，这才有了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若换旁人是断然不会的。

    只是这来日的事，他不信。

    洪文心一颤，张了张嘴，没说话。

    年轻的太医仰着，仍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洒满金光，明亮的中满是

    而且上书房中不光有皇，还有数位权贵之后，等到他们大，必然能瓜分相当一分朝堂权势。再加上他们背后的势力，便如一张细细密密的庞大关系网，哪怕来日公主和驸真的跟新皇闹翻，有那些孩在旁边，也能转圜一二。

    所以与其说隆源帝为洪文考虑，倒不如说他所的一切更多地还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他也在赌，赌洪文对嘉真公主是自一片真心，哪怕将来自己死了，妹妹和侄儿疏远了，可只要有驸这一层帝师的关系在，妹妹也依旧能过得舒心顺意。

    洪文听罢，久久不语，谢蕴等人也不去扰他。

    洪文就小声嘟囔，“知还说。”

，“这一来么，陛确实不舍得公主是真。若了赐婚的旨意，少不得要上办起来，偏公主一嫁妆都是齐备的，公主府也修得差不多，最迟明年就要大婚，自此挪去居住。到时候就算与娘家再亲近，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日日相见，所以就连太后都没。”

    “如今在位的是公主的亲哥哥，后主的是她亲娘，自然是一份儿尊贵，可一位呢？不过是侄儿，人家难不成没有自己的兄弟妹、儿女儿？哪怕从分上说也就靠了后……”谢蕴平静，“儿时的分是经不起消磨的，你又是个外人，更难说。但陛此举就不同了，如今你们结半师之谊，哪怕为了面儿呢，来日也能有个好结果。”

    韩德和冯勇都以为然。

    其余三人就都。

    谁知谢蕴就跟他肚里的蛔虫似的，“我知你不信，这事儿说来也有些伤人心。”

    但凡谁家不是穷得吃不起饭，有个好女孩儿都是这样，能多留一日是一日。

    “我只拿你当亲兄弟才说，”谢蕴掐着他的脖晃了晃，叹，“你还没成家，有些事不懂，这人一旦成了家啊，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哪怕有心经营，难免也要偏向，来日那几位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小家，王妃、孩一大串，一颗心怕不要分开八，再不能像如今这样专注了。”

    谢蕴从小在大家族里大，见多了勾心斗角世事险恶，考虑问题自然更远，或者说更暗一。

    况且成了家就有了自己的小窝，自然要为将来打算……

    谢蕴笑了笑，才要开，却听他又一字一句：“不过我也想赌一回，我赌他们都是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