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大家排队去洗手，何青亭有意落在后面，洪文也陪着他慢慢往前挪。

    一听这话，洪文脑袋都耷拉了。

    时行的蟹吃法叫“洗手蟹”，就是将生蟹剁碎搅拌，客人洗手的功夫就得了，故而得名。

    何青亭老神在在：“那你不如请辞试试。”

    说起来，有几年没听到她的消息了，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些唏嘘。

    再说准新郎的份，别家要成亲的人这会儿必然忙于三书六聘，奈何他是要驸的，一应程皆有礼持，他想手都被一句“礼不可废”挡回来……

    洪文臊得脸都红了，双手合十哀告：“您老发发慈悲，且收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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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问都知肯定不准啊！

    不多时，蟹熟了，众人围坐一团吃蟹，因香气郁，隔以方之滨为首的几个人频频到门探探脑，苏院使直接叫人把门关了。

他当个知己。

    两人就此别，洪文又一路小跑回来，滋滋看着那一大篓张牙舞爪的螃蟹，开心得不得了。

    “这位大人，看病吗？”

    “都说小医医人，大医医国，你教导皇就是在医治全天的百姓，太医署的事，倒不必过分焦急。”

    偏洪文又是个闲不住的，这么熬了几日就浑发，竟拖了个小板凳坐在六官员上值的必经之路上，见个人就洋溢：

    往那姜醋儿里轻轻一蘸，更添风味！

    新鲜的海蟹并不需要太多额外调味，只需在笼屉铺一层厚切姜片汽蒸就好。熟了之后用力一掰，断都是满当当的白！

    何青亭语带戏谑：“当年你与定国公针锋相对，后又跟她哥哥当街打架的事迹还在坊间传呢。”

    太医署约有三成太医于妇科，其中又以两位院判为最，大家都意识看向何青亭。

    后者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对看着的洪文招招手，笑：“罢了，你也随我走一趟！”

    有本事吃独，有本事你开门呀！

    方之滨：“……”

    正说着话，外就有了消息，说平郡王妃近来有些见红，想请个稳妥的太医去瞧瞧，太后已经准了。

    有这个跟别人接嘱咐的空，倒不如直接让别的太医看了，既轻快又保险。

    他先托人往何家送了些，剩的就让药膳的同僚清蒸了，一群年龄各异的老太医们都笑呵呵等着，跟过年似的。

    他也知大家一来怕因看病耗费了自己的力，耽搁教导皇的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只是这么一想呀，就喜得人浑发。

    走到半路上洪文才回过味儿来，“平郡王妃……”

    大家都说就没见过这么猛的太医！怕不是武曲星转世！

    万生摆摆手, “也不值什么，得啦，我得赶走，陛那还用人呢，你们赶吃, 死了就不好了！”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分明有病人却不叫他看，这不折磨人么！

    薛雨？

    但脾胃虚弱的人吃生很容易得病，一太医们都认为这吃法不利于保养，故而一致首推清蒸。

    何青亭胖胖的脸上泛起一抹笑，果然由着他去了。

    若不是这官袍，若不是这个地，真跟外的江湖骗没什么分别。

    难得今儿太医署人齐，吃到兴上，众人还以药材为题、以胃驱寒的姜枣茶代酒，行了一个“酒”令，着实闹非凡。

    自从洪文被正式任命为上书房讲学，主动来找他看病的人就少了，太医署也轻易不肯派他外诊，导致这位最年轻的太医竟意外成了闲人，平时只好调些药、整理医案。

    洪文摸摸鼻，闷闷：“话虽如此，可大夫才是我的老本行，教导皇本就是意外，没得到现在上颠倒……”

    上书房那人，连同外面的侍卫都被他翻来覆去薅了不知多少遍，恨不得见了他就跑：太医帮请平安脉这待遇虽好，可架不住天天来啊！

    洪文忙拱手谢, “有劳有劳。”

    二来么，他如今上午不得空，晚上又不当值，万一一回赶着去给人瞧病，回要复诊时人不在，又怎么说？

    反正就算他搁在这里也没人敢用。

    洪文乐得一蹦三尺，连忙抢过他的药箱来，自己左右开弓背着，“来来来，今儿我就是您的跑儿了，这等小事何须您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