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迟也自己也不知要跟谁走红毯，他事先没收到通知。但他红毯走得太多，知这事一向程混，所以也懒得问。反正他没带作品来，本来就是要跟别人拼的，至于跟谁，在他里都没差。汤华有些失落似的，放开了迟也的臂弯，先跟着工作人员去了。

    迟也又等了一会儿，那个工作人员才回来接引他。但他们一直走到轿车前，迟也都没看见别的艺人一起，不由问了一句：“那个……别的老师呢？”

    工作人员已经给他开了车门：“已经在车里等您了！”

    迟也没多想，低着上了车，先瞧见了一双男士的鞋。他还有些惊讶，因为一般都会给他个女艺人。但工作人员已经在后为他关上了车门，迟也坐，一边先招呼了一声“老师你好”一边抬去看脸，然后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张念文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对面，闻言笑了一声：“好久没听你叫我老师了。”

    迟也间艰难地咽了一，没说得话。张念文自然地对司机说了一句话，然后车就动了起来。前后不过几百米，又全是媒，车开得非常非常慢，迟也浑僵地坐在张念文对面，觉这几百米快拉成了一生那么。

    张念文跷了个二郎，十指相扣，搭在了膝前，仍旧是很随意的语气，问他：“怎么不说话？”

    迟也不知应该说什么。他怀疑自己是否还有说话这个能力。

    车停了，媒闪光灯的声音隔着车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迟也跟张念文谁也没动，好像凝成了两尊西装革履的、对望的雕塑。

    良久，还是张念文笑了一。

    “汤华？”他语调上扬，带了一不易察觉的轻蔑。别的什么都没说，但迟也还是觉自己的心“咚”地沉了一。

    他听见自己意识地否认：“我没有……”

    张念文没理他。“车吧。”他伸手推开车门。

    迟也是在被一闪光灯直照睛里的时候才意识到现在的画面。媒疯了一样地在拍，所有人都在同时提问，迟也本听不清他们到底在问什么，只听到自己和张念文的名字不断被提起来。他想逃，想叫他们别拍了，却怎么也走不动，两条本不听指挥，但又机械地在往前走。迟也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张念文揽着他的肩膀在往前走。

    “笑。”张念文在他耳边说话，“我怎么教你的？”

    迟也条件反似的了一个笑容，他直视着几乎耀人致盲的闪光灯。老师说过，不要眨。不要让他们看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