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沉默了很久，什么都没说。

    迟也又：“娄老师说我比她幸运。我一路都在想，我哪里幸运呢……你们为什么愿意报我，不愿意报她？”

    喻闻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讲场面话的话，是因为迟也“更有新闻价值”，讲难听一就是因为他是个男的，这事儿更猎奇一些。而且他名气大，张念文名气也大。当然，还因为他跟迟也在谈恋。喻闻若觉得迟也并不是不知这些。他不是迟也，不会明知实话不好听，还要讲来伤人。

    迟也不知喻闻若在心里埋汰他，还沉浸在自己的难过里。

    “要么就是我比她名气大一。但是我的名气不也是张念文给的吗？你说多讽刺。”

    喻闻若：“……”

    他又心了。

    迟也觉到喻闻若的手动了一——他掌心也是的，手指蜷起来，在迟也的耳畔很轻地拂了一把。

    “别怕。”

    迟也抬起睛看他，往前倾了倾，握了他的手，声音更委屈了。

    “我不怕。”他摇了摇，“小可问我是不是后悔了，其实我一都不后悔。我就是心里有不踏实。我这两天在想，为什么我当时一都不怕，一开始我觉得是因为你。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心里肯定还是觉得有你给我兜底，那不就还是想靠着你吗？我又不想靠着你，我只想靠我自己……但后来我又想明白了，其实我也不是觉得有你兜底才不怕，我就是真的不怕，是你把我变得更勇敢了……”

    迟也停来，低着，没再看喻闻若。他觉得再说去他要忍不住哭了，而且说得语无次，他也不知自己讲清楚没有。

    喻闻若还是沉默，他的睛现在睁开了，脸上慢慢泛一抹血。他看着迟也，神熨帖得像贴穿了多年的衣服。

    迟也咬了咬牙，突然：“我不想跟我爸妈吵架，但是他们如果要我跟你分手，我也不可能听的……那天我就跟我妈说了，我离了你活不了。”

    喻闻若的手微微动了一，迟也抬起，看着他。

    良久，喻闻若叹了气，轻声：“你别这样了。”

    迟也轻声：“对不起。”

    喻闻若面无表地说：“你这样，我觉我快要死了。”

    迟也愣了一，觉他们现在这个姿势确实很像他在喻闻若临终的病床前忏悔。这个认知让他笑了一，但又上收敛了面容。他摸不准喻闻若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喻闻若把手回去，钻了被窝里。“冷。”

    迟也慢半拍地看着他，“啊？”

    喻闻若又调一遍：“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