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自打一回初登极乐，自以为劳累过度，滋味品尽，谁知没隔多久再对着乔涴仙，竟有些难自禁，有如雾里看，分外多起来。

    他此刻只得将被盖上脑袋，外作理直，其实心虚：“那、那我总没见着你，我想看看你啊！看着你就想、想跟你亲亲的……我以为你喜呢。既然你觉着讨厌，以后我好是昏过去就睡，不找你了。”

    乔涴仙本是占着上风，此时却只有退作急急一笑：“胡讲八讲，昨天是你还不愿意桌，”他支起手臂，俯去，隔着棉，再说的也是话：“我也、我也不讨厌哪。你要来，你尽来跟我讲就是了，我哪有不应你的呢？”

    这话意已极，再往讲，也讲不去。元吉闷在被里，别的事尚能打个哈哈，偏偏这档事上，他就格外嘴笨一些。

    偏巧门外忽而窸窸窣窣地响动起来，“哎哟，猫，”元吉借坡驴，将被掀来：“小乔……它该是饿了，挠门呢。”

    乔涴仙扭过去，回来俯视元吉，尔后竖着指，往元吉的膛间去：“耍心。”

    第47章 鹰随月兔

    翌日，夜里无风，江平静。船的灯大大小小，绕了边一围，映在里，假作晚星。市集早关了，来往的没有闲人，除了船工，就是船匪。绕绳拉货的一喊，喊的是当心。

    属于乔涴仙的闲暇时光实也凑。明日往扎望的货船里，有他的一舱。商货由到，没有一件不是麻烦事。这夜里是他的第一趟，非他到场不可。

    扎望的码有他的货所，委托了代理。这代理是乔涴仙心勘察挑选的：不是什么手脚净的正经代理。

    代理不日前也派了人来，叫燕仇，二三十岁，一竹。面是南太晒的，脸颊窄，睛挑着，凶光。这凶光与他的生意不无关系：运货是好的，杀人越货也是不错的。

    他领着一列人，站在乔涴仙的旁边，望着茫茫江面，声不动嘴：“来了。”

    警署里现有划归元吉的一个小小办公室。元吉仰坐在警署的木椅上，将警帽挂到前来，预备小憩。谁知门锁铿叮地来回一耸，元吉即从椅上翻腾起来，帽扳正了，大踏步走过去：“什么事？”

    外的小警卫窃窃地：“元警官，你叫留意的，乔老板在码。看着要有问题……”

    这货不所料，是要过船匪的手，将海绵攥来。脸的船匪，乔涴仙见着面生，只叫燕仇不要生事。谁知有个船匪手枪走火，将燕仇带的人伤了一个，这哪里还容得讲话，但凡枪一响，就必不会是独响，一时间两方剑弩张，恐有血光。

    乔涴仙在码上，确实非常容易辨认。一是矮人一截，二是四周黑漆了一片，灯若照在乔涴仙脸上，反的就是白光。

    元吉领的一队警卫，警靴磕在码的砖上，快步声似蹄。

    燕仇扭也快，将还冒着烟的枪往后一藏：“这时候哪来的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