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们始终还是没能一起去看烟，因为严律宸家里事了。

    严律宸曾经和他约定好，即使考不上同一所大学，至少也要去同一个城市。

    苏珺白还记得那天，他把一模拟试卷给严律宸，警告他如果不完就一个星期都不准亲他。

    当时严律宸嘻嘻哈哈地把试卷和他一并抱怀里，开玩笑地说那现在先亲个够。

    之后的第二天，一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他都没有再见过严律宸。

    对面房间的灯光始终是黑着的，电话和信息也没有回复，各言蜚语在学校里满天飞，报纸上的新闻条每天都有严风城的名字。

    据说是涉嫌严重违纪被调查了，有人说是自作自受，有人说是被陷害的，也有人说是严家得罪了某个大人，全城闹得沸沸扬扬的。

    那段时间苏峻涛每天都过得如履薄冰，晚上也睡不着觉，发一直掉，就因为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中间离不开严风城的牵线。

    周蕙每天都在抱怨，要求苏珺白以后不要再和严律宸来往，省得连累家里，而当时苏珺白正思考着去市中心寻找严律宸的可能。

    而整件事的爆发，则是在审判工作还没真正开始的时候，严风城在看守所里自杀了。

    在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雨天里的一个午，严律宸终于主动联系了苏珺白，于是他破天荒地第一次逃课，并且在一个肮脏的酒吧后巷里找到了严律宸。

    当时严律宸坐在地上，全都穿着黑的衣服，脚边躺着数个酒瓶，好像才刚打完一场架，脸上还带着淤青。雨幕里的他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表是那样的悲伤和无助。

    苏珺白快步走过去，蹲来心疼地抱着他，顾不上泥泞会脏他的校服。

    严律宸在他怀里压抑着哭声，最后演变成号啕大哭，泪满面地跟他说：“珺珺，我爸没了……”

    苏珺白当时觉得自己很没用，因为他什么都不了，也帮不了严律宸。他心想，要是自己能帮严律宸分担一些痛苦就好了。

    正是由于这样的想法，以至于后来严律宸把他带去了宾馆，他也没有拒绝。

    其实苏珺白很讨厌那个地方，陈旧的地板，肮脏的床单，发霉的墙，比起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度假酒店，还有后来又过好几次的严律宸的房间，这家宾馆简直破烂不堪。

    但那是苏珺白听到严律宸说过最多句“我你”的一次，也是他最珍惜的一次。

    “珺珺，我好你啊。”严律宸把他牢牢地在自己，边大力地着，边语无次地说，“珺珺，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的。”

    “啊嗯…不会的。”苏珺白不敢说不要，也不能说不要，他手脚并用地缠着严律宸，带着安的话语细细地着，“严律宸，慢…”

    那天晚上严律宸反反复复地要了他几次，第二天苏珺白睡醒的时候，他也彻底地酒醒了。

    “珺珺，对不起。”严律宸第一件事就是向他歉，并且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苏珺白哭得睛都了，嗓也叫得哑了，浑难受得不行，但他还是抱着严律宸，缓缓地摇了摇，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珺珺，原来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抚养权归我妈，但是他们一直瞒着我。”严律宸抚摸着他的脸，表苦涩地说，“原来我爸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好，他了很多坏事，所以他死了连个葬礼都没有，直接就变成了一抷土。”

    苏珺白不会安人，只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可笑的是，我从小还把他当成了自己学习的榜样。”严律宸自嘲地笑，“珺珺，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变得像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