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的记忆总是时断时续。

    时而是一个白房间，时而是手术间，时而在禁闭室。

    他叫什么？那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是。

    他没有名字。

    但永远不会从他的记忆当中消失的，就是上臂侧密集的针孔，关节的淤青。从少年一样清瘦、发育迟缓的后背，一直到侧腹的累累疤痕。

    偶尔是谩骂，偶尔是殴打，偶尔是没日没夜的血与剖割。

    这就是他的生活，这就是他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如同睡眠与呼一般存在的机能。

    一切的一切，都在一个又一个狭窄仄的房间。房间的大小可能随着时间变化，但一成不变的是，房间里永远只会有一扇窗，一张桌，一张很小的板凳。

    “妈妈”有很多规矩，不许说话，不许对视，连窗，连故事书，连一光亮都被严令禁止。

    以前，他还能拥有一本故事书，一盏灯。还能隔着玻璃观察走廊外形形的过客。他们没有一个停来留意他，即使他趴在玻璃上，渴望任何一个人扭过，看他一。

    这样他的生活就不是过去的那个样，这样他的世界就不会只剩他自己。

    只有一条的小锡兵，永远被孤单地装在盒里。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不知，他可能永远、永远都不会知。他会烂在这个盒里，直到生命的尽也不会有人找到他。

    小小的，残疾的小锡兵。

    “妈妈”现之后，天板的彩变了。

    每天的就是少得可怜的麦片，冰冷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在白房间的时候，他有过一本故事书。

    书上说。她是自己的“妈妈”。

    “妈妈”，就是在自己剧烈呕吐，浑痉挛的时候，一字一句的说着：

    “好可怜……你什么时候才能死？”

    “妈妈”，就是在自己饥辘辘，视线模糊的时候，一字一句的说着：

    “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这样的孩！我的一切都能回到过去！”

    “妈妈”从来都不关心自己的死活，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这就是他的“妈妈”。

    书上说，“我”应该“她”。

    因为“她”也“我”。

    可，是什么。

    是没日没夜的病痛，与自己上留的疮疤吗？

    还是说，是她的诅咒，是她直到孩失禁为止的掐颈窒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