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沅将额抵在冰凉的窗玻璃上片刻，缓过因为看手机的车，有些难受但心里有了底并不焦灼。

    他拍拍驾驶位的椅背对男人：“这段时间辛苦了，带你去消费。”说罢很好心地勾起嘴角，他本就自带三分笑意，更显粲然。

    到达目的地时刚过十，商场已经关门，但它开在步行街，一楼的店铺在临街一面都有另一个。从这边的门可以看到那些店里店员三俩告别或低账，而一家手工西服店店员正在熨服装整理陈列，没有要打烊的意思。

    他们车开不去，就随意停在路边，卡在两辆停得毫不规范挤占空间的车之间。步行街很闹，周边地库全满就算大概率会被贴罚单也有不在少数的车直接摆在这儿，甚至停得没有空位，好在孟炀技术不错不至于等开不来。

    商场六层楼接连将灯光熄灭，象征经济活力的建筑隐黑暗，而这条街从不寂寞。约会的年轻人成群结队喧闹而过，生意很红火的酒吧门还排着不短的队，去的人带着酒气去的人带去气，卖街小吃的夫妻档还未收摊。

    梁沅领着X朝已经关门的商场走去，他绕过一号门走到临街第三间店面，一家装潢颇有解构主义特的定制店。

    梁沅推门而，后跟着孟炀，他环视一圈后也跟着迈。他微侧站在梁沅半步之后，可以留意到外面和店堂所有动静。

    正抱着半截假人模特衣服的店员抬扫二人一就继续手上的活计，淡淡地说：“先生我们打烊了。”

    “过路渴，来讨一杯祁红。”

    说话间他略抬起将无暇的脸全展在错的灯光中，面上挂着恰到好的微笑。孟炀在后看他，店员闻言也回看过来，他上还穿着街边小店买来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上，但仿佛他才是这个空间与环境最合衬的一人。

    店员上停手中的事，用通讯呼叫着什么人，并将他们二人迎到坐前。两盏红茶奉上之继走来一个中年人，穿着缎面青果领的西服，看起来很正式。

    那人一来很自觉地开始和梁沅攀谈，一来一往都像在猜谜，只不过梁沅很少开偶尔回应两句。客一番后便要迎梁沅起，似乎他们要去一个地方。少年不不慢地呷一杯中茶，汤红艳、香甘醇，饮毕将茶盏放，与岩板小案磕一声脆响，白瓷盏与意大利岩板十分违和。

    待茶在回味几分，梁沅称赞一句，坐在另一侧的孟炀倒是一没喝。梁沅偏过朝他要手机，孟炀原以为他是防备打算坦然地将手机推到他面前。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梁沅又来时后还是跟着那位中年人，不过手里捧着大大小小许多包装严密的盒，他才知原来是拿去结账的。

    梁沅站起来掸掸衬衫摆的折痕，由中年人指引着向店的一个角落去，他走两步突然停住回过来，中年人跟着脚步一顿略带不解，而梁沅的视线直接绕过他落到孟炀上。灯光打在白衬衫上有一层朦胧的光，衬得那张脸白净透亮，他眨了睛，说：“好好挑几衣服，我买单。”

    他思忖片刻又补充：“帮我也选选，你知尺码吧。”

    说罢他和中年人一前一后很快就转孟炀的视野盲区，他依言在一排排考究的西服之间挑选，手指遍布枪茧，两指拂过仍能受到面料的细腻。他取一件，力度控制得刚好，相邻陈列的外几乎没有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