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不敢再说，看着这小孩悠悠复醒，本还想同他说明一番，却不料这小孩倒是不与人生分，只问了句我们要去哪儿之后便缩在了角落里。

    云乔站起来，想要去拿些书给二九，走到书架边上又顿住，吩咐：“这一路定然无趣，到了一个镇上便落脚买些图画书和小玩意儿吧。”

于在半炷香后传来了侍卫的声音，说是已经将东西制备完毕，只等着云乔上车了。

    云乔在车厢里静静坐着，悬起的那颗心终于落些。终于还是问：“那······是否有人说过他还安好？”

    李平川车去打探消息，回来的时候才将实告知。

    即便是朝代变迁，北疆人世世代代也就居住在这里，更是因为曾经被西辽统治过，才明白如今大楚给他们过的是如何的好日。

    小孩说他叫二九，来自南边，是与师傅失散了才会躺在那路上睡觉的。

    “还能是什么？快去换个好驾车的来！”画眉探了，接来的半句话却噎在了中说不来。

    云乔上车之后便再也扛不住，生生倒在了塌上。画眉赶过去用裘衣裹住了云乔，李平川也赶过去替云乔把脉。

    “总不能叫他还睡在地上，也不了富家不富家，如今也未尝听闻过有人来寻，如今我们要去北疆，姑且带上，之后再回京城也能再打算。”云乔说完这么多，已经有些闷气短，“总能积些福气，莫叫人有事。”

    本来那毒在她上就得如此久远，现在倒真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一般，况并不乐观，李平川及时门去熬制汤药。

    小孩还昏睡着，画眉在给他上药。语气中还是有些疑虑，“夫人，我瞧他手上没有茧，相貌也净，怕不是什么富家的弟······”

    从小时，画眉就跟在云乔边，到了定远王府也是过人一的大丫鬟，她平日里待人也和煦，未尝见过这样说话的模样。车夫立：“娘，这是——”

    李平川的消息也是从他们那儿得来的。

    这话终于把云乔给说笑了，她：“前面那句倒还对，后面那句便罢了。”

    听说这次是定远王来打仗的，这人便闲不住了，男丁们携着一家老小往边境跑，男人上阵，妇孺便去送些吃喝事给军队。

    云乔淡：“见着了便不能置事外了，你将他抱车里来，我不追究你的错。画眉，去打些，再去寻两件净衣裳来吧。”

    云乔不好，人人既想着要上前去同她说话，又怕是说多了话叫她难受。到最后竟然没多少人敢去说。只有二九似乎看什么都新奇，年纪小，又什么都要问。一声一声恩人叫得极甜。给云乔这病中一路带去不少藉。

    *

    原来此次京城给北疆这拨了十万兵力，可着些兵力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还有一些是朝中贵族的弟。指望他们打仗还不如让他们闲来的时候去城郊耕耕地。

    这一路颠簸，终于在半月之后到达北疆，路上闭门窗，就连驿馆也没了人。这更是加剧了云乔的担忧。

    还落了个不喜人妻。

    云乔缓过来了一些力气，凑过去看，发现路上躺着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孩，那小孩至多不过六七岁。

    那小孩手脚上都被冻了疮，看起来实在可怜，收拾了一遭还是灵灵的模样。

    “再者说，还有夫人您。”

    如此看来，沿路只剩了些老人，他们却并不惊慌。

    “怎么了？”

    云乔看他目光一直都定在车厢中的书柜上，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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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觉的，云乔抓住了手中的帕。如今在北疆这般战的地方，李平川自然也是怕的，他急忙取袖中青剑，微微挑开了门帘，却见是一群穿着楚军衣装的士兵经过。

    云乔本就昏昏睡，却在这时车猛地一停，云乔受了惊开始咳嗽起来。

    车夫无端受了骂，车就要将那小孩一脚踢开，嘴里还不不净骂了些东西。

    画眉怒斥：“你是如何驾的车？每月给你的工钱赏钱还不够你拿的么！”

    听人说，傅景然从小便是个书痴，又是个天才。即便如此，不少人也惋惜，若不生在皇城里今后定然是个大官。若生在皇城里，又是这半生风风雨雨。

    李平川摇摇，又看云乔有些难受的样，急急忙忙说：“定然无事的，他心思重，哪怕是想着这些在北疆的百姓，便不会有事。”

    说着这些，李平川一个大男人竟也有些哽咽。

    却不料，话音刚落，便听到了蹄声。

    云乔既然这般说了，便没人敢在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