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满听说自己要去伺候三少爷的时候，人刚给后厨搬来几大捆柴，哗啦一声堆到角落。他一汗，淌了麦的肤，袖卷到肩上，手臂肌结实有力。

    他被领到赵夫人跟前，老老实实站着，听赵夫人与他说话。夫人说话慢，温温的嗓拖停顿，绕来绕去，把姚小满绕得迷迷糊糊，最后才终于听赵夫人问他一句，“小满，你愿不愿意？”

    姚小满从小最听爹娘和夫人老爷的话，就算一雾，但夫人问他，他就：“愿意。”

    当天晚上，姚小满就被送去了三少爷的房。

    姚小满被大娘们哄去洗了澡，穿一新的白褂，傻乎乎站在少爷房里，上还漫着清皂香。张家十六岁的三少爷懒懒坐在床上，发披散，漠然望着他。

    姚小满记得自己是来伺候少爷的，便乖乖走到人面前跪，给少爷脱鞋脱袜。他量修，个比张小少爷还要大半个，骨架也比人大，脸和胳膊都给太浸成了麦，褂领底却是一片腻白，与脖的颜界线分明。

    少爷年纪比他小三岁，不知怎的，至今没条。他看着低笨拙忙活的姚小满，问，“知自己来嘛的吗？”

    姚小满答：“伺候三少爷的。”

    “知怎么伺候么？”

    “知，伺候三少爷洗漱更衣，饭茶。”

    少爷懒洋洋地，“还有床呢？”

    姚小满愣一，茫然抬起：“少爷要我来床？”

    他一双大睛亮亮的，睫纤，看着人的时候半瑕没有。张小少爷盯他一会儿，“怎么，不愿意？”

    姚小满挠挠发，然后：“愿意。”

    张家三少爷满了十六，赵夫人本想给儿寻门亲事，奈何说了几家姑娘，张小少爷不是嫌人丑，就是嫌人没念过书，笨，挑三拣四，里外总有一个不喜。

    赵夫人无奈，当自己儿还懵懂生涩，便说不急成亲，寻个侍妾作伴也好，免得多大年纪了都不懂事，白纸一张什么味都没尝过。

    老爷夫人幺，凭他自己去选人。小少爷挑剔得要命，挑来挑去，竟选到了自家的人——一个叫姚小满的双儿。

    姚小满今年十九，他爹是张家的老厨得一手地的楚州菜。后来小满生，就被放在张家院里大，从小和街坊邻居的小孩混着玩。姚小满开朗懵憨，打小讨夫人老爷喜，大后健实，力气大，心不细，赵夫人不让他照顾人的活，只叫他给家里搬东西，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