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双儿难生养，既男又女，不不类，才多是沦为男人的妾或玩，有些达官贵人家的姑娘也有这癖好，偷摸着养在家里玩罢了。

    姚小满生在张家是运气好。张家人上上都待他好，加之姚小满生来实打实的男相，个，骨壮实，不明说谁都不知是个双。可即便如此，也终究还是作为床伴送到了张家小少爷枕边，因他既是双儿，又是人。

    赵夫人琢磨过了这么久，她家炎儿开荤也开够了，总该知男女之的好了罢？便把人叫到跟前，问他还想不想娶妻。

    这一问果然有了结果。张泓炎说，“想娶。”

    赵夫人前一亮，“好好，炎儿看中了哪家姑娘？不哪家，为娘都亲自去给你说。”

    谁知小少爷背着手气定神闲，“没有哪家姑娘。娘，我想娶姚小满。”

    赵夫人瞪了珠直望着他，母俩面面相觑，赵夫人见自家儿竟还一脸认真，一时真是好气又好笑：“小满可是个双儿，你要怎么娶？”

    “别人怎么娶正妻，我就怎么娶姚小满。”

    赵夫人无言凝噎，好在还能保持大家风度端坐桌前，无奈与自家不知钻了哪门角尖的小儿讲理，“炎儿，先不说小满是个人，他那以后可是连孩都怀不起来的，你若是娶了他正妻，以后岂不是连嫡都没有了？”

    张泓炎，“双儿只是难生养，也不是全然不能生。再说大哥都有了四个小孩，实在不行，过一个给我又何妨？”

    赵夫人差被他气过去。当年二少爷离家走去寻他那远走边的竹时也是留这么一番话，说自己这辈非他的竹不娶，若是爹娘实在想要小孩，就找他大哥要一个过给他，权当是他的孩就行，把张老爷气得七窍生烟破大骂，亲自把二少爷撵了家门。

    赵夫人气：“莫要学你二哥！”

    张泓炎也犟：“我就要娶姚小满。”

    “炎儿！当年小满于你是有救命之恩，但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也报答了他许多，娘早已发誓让小满这一生不愁吃穿无忧无虑，你何必还——”

    “我并非想报恩，只是喜他。”

    “你这孩......！”

    张泓炎被他娘轰了屋。赵夫人温柔，不朝人发火，只能不见心不烦把小儿先赶走，免得母俩要吵一架。小少爷倒混无所谓，悠哉了门，径直回自家院里去了。

    他让人去叫姚小满过来，然后回屋。翻了几页书，随手标注几行字，后心思又不知怎么散漫开，张泓炎放笔起，来到屋檐走廊看着院里一片明媚的夏景。

    不一会儿姚小满就来了。人是三少爷的仆从明仁去叫的，明仁年纪小，和小满也熟，一路谈笑着过来，把人送到院门，又听三少爷远远吩咐他，“明仁，把院门关了，等我叫你再开。”

    明仁听话，应一声“好嘞”，哼哧把厚重的院门关门，转找一块绿荫蹲着，等他家少爷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