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上回来。”她这么告知着自己的行踪，以前她没有说的习惯。后来发现，每次她离开的时候寡言的他总问，你离开了吗？多次后她便主动说一句了。

    黎白盯着门框的位置，似乎在注视她去，但那双睛瞳孔却是涣散的。

    他张了张嘴，试图能发一声响，咙里却只挤涩难听的嗬嗬声。

    昏脑胀，全仿佛都要烧起来，与意识似乎是剥离的。这样的状态简直可怕，又哑又瞎，也没有一丝力气，黏腻难受。

    痪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很快林儿再次来了。她将衣服放在他手边，语气中藏着一丝担心：“你自己可以换吗？”

    他费力的从嗓中挤一个哑的，嗯。

    “那我去了，你小心一。有什么需要的话……”她有些纠结，有什么需要的话，她站在门外也听不到呀。

    黎白明白她的顾虑，他费力的伸手摸索着拉住她的手，轻轻拉了两。

    不用说话，林儿却奇怪地明白他的意思。

    “我站在这里吗？”她脸颊悄悄漫上了一层薄红。

    手被拉了一。

    “嗯，我站在这里。”她已经猜到，他应该知她也看不到了。两个盲人就算在一个房间，换衣服又有什么所谓？

    这样想着，可等衣服窸窸窣窣的声响响起时，她还是忍不住脸颊泛起意。

    空的视线里似乎现了一影，手上依稀浮现那天替他脱衬衫时碰肤的。她脸颊愈发泛红，忍不住两只手握在一起绞着手指。

    黎白半靠着靠枕，他费力的抬起手，试图将T恤脱，可手抬到一半却怎么都脱不掉，手臂脱力重重落。

    潜意识里他觉得不可思议，人生病居然可以病成这个样？

    他手臂重重落的声响，让林儿惊了一：“怎么了？是脱不来吗？”

    微弱的哼声在空气中响起。

    她赶走过去，手落在了他的肩膀，小心翼翼试探着摸索了一，衣服已经翻了过来，却卡在了胳膊肘的位置。

    她轻叹了一气，猜到会是这样。极力摒弃掉七八糟的想法，她住衣服上翻，另一只手举着他的胳膊。费力折腾了好一阵，才终于给他脱。又费力给他换上那件净柔的新衣服。等好她额已经微微有了汗意。

    她总不能帮他换吧？好尴尬……

    似是觉到她的迟疑，那只手轻轻推了推她的手。

    “那，我先去了，等十分钟后我再来好吗？”

    房门关上。

    黎白了几声，嗡嗡的疼，烈的恶心让他瞬间呕，只是这几天没怎么，胃中空空。

    他费力的曲回双，脱那条，他忽然觉到上很冷，冷到打颤，手都在轻微的发颤。整个人像被包在了一块冰凉的大茧里，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