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给你尝尝。”

    舒野没接，果掉落在柜台上。

    他拿起果，不慌不忙地放回了他们的袋里，移开了目光。

    “一位。”

    “……”

    舒北宸脸贴了个冷板凳，一气憋在，撇撇，冷哼一声走了。

    舒野低着继续结账，远远的，还能听见晏宁抱着舒妈的胳膊，碎碎念的声音：

    “……得了抑郁症就没有压力了，没人期待你的考试成绩，也没人你赶快去实习，唉，我真羡慕，妈妈，我也想得抑郁症……”

    舒爸背着手，摇叹息，“抑郁症是消费时代的影，优渥的质条件反而化了神的畸形，你看那个苦的年，哪儿有谁抑郁啊？……”

    曾经熟悉的声音渐渐远去。

    舒野松了一气，觉后背都透了，像是被锥撬开了脑壳，冷风直往里。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所谓的家人。

    ……

    觉醒那段剧以后，他掩埋了痛苦，努力生活，努力赚钱，与书中的命运之途渐行渐远。

    本来，他已经忘记了那个卑微的、失败的自己。

    然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时光隧中的一缕游丝，将沉海底的记忆重新带了上来。

    天上起了细若绒丝的雨夹雪，落在脸上却是冰凉渗骨。

    舒野恍若未觉，坐在便利店门外的台阶上。

    路灯的光影洒落在他致的脸庞上，仿佛一尊亘古永恒的少年雕像，一动不动，艳丽而凄然。

    “嘤～嘤～嘤～”

    细弱的叫声从他的后传来，舒野回一看，便利店门的垃圾箱后面，跑一只几个月大的小金，抖搂着上的珠，簌簌发着抖。

    它歪着脑袋，耳朵耷拉着，黑溜溜的睛瞅着舒野看。

    舒野伸手，向小金招了招，小金撒便跑过来，蹭在他脚边，舒野能受到它颤抖的小小躯里，心脏在怦怦动。

    他的鼻一酸，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将小金漉漉的抱在怀里，拉开大衣裹住它，只一个小脑袋，仰看着他。

    舒野轻轻地摸着它。

    不知坐了多久，雨夹雪已经渗透了他的大衣，凉意从肌肤表面向五脏六腑蔓延，他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

    冷的冬夜街空无一人，天上乌云遮蔽了星月，天地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他的眸空白而冷淡，盯着虚空中的一。

    此刻的他，更像是剧中的那个少年。

    在遇到舒屿他们的那一天，他同样忙到夜才班，疲惫不堪地坐在便利店门的台阶上，任由时间一一滴的爬行，直至天明。

    两个次元仿佛在此刻会了。

    刻骨铭心的孤独，穿越了时空，将他与他连在一起。

    那时坐在台阶上的他，在想什么呢？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