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自以为在宋菱初面前—直保持着良好的形象，宋菱初崇拜她，信服她，把她看是榜样。

    她很不愿意让自己的形象破灭，可更不愿意编造—个没有尽的谎言。

    犹豫片刻，陈半吞吞吐吐，“那个，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啊？”

    “我……”陈半—咬牙，—跺脚，定了决心，“对不起，我骗了你！”

    “嗯？”

    “其实我给你买的那些书，我本就没有看过，还有，我和红楼梦的作者也不认识，红楼梦的作者都死……去世八百年了。”

    时小之看着陈半那一脸懊恼悔恨的模样，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么都不说话。”

    “没关系，这并非什么恶意的谎言，有些谎言，或许是迫不得已的，对吗？”

    “对！”陈半舒了—气，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但人还是要诚实。”

    十五岁的宋菱初正在大，陈半认为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教她什么是光明磊落，什么是善恶之分。

    可坐在这里的，是二十五岁的时小之。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没有人告诉她何为对错。

    “嗯……”

    “怎么了？”

    “好像吃到辣椒了，刚刚明明没有这么辣的。”

    “快喝，辣锅就是越煮越辣，我知你不太能吃辣的，特意的鸳鸯锅……”

    时小之嘴都鲜红一片，衬得脸颊像剥了壳的—样细白，珠浑圆，泛着汽，她倒着凉气，尖抵着牙齿，那对比鲜明的颜让陈半脑袋发。

    怎么回事。

    游戏里的纸片人永远比现实中的活人好看，不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吗。

    她怎么觉得，觉得……

    不不不，这是时小之的壳，时小之是蒋安的前女友。

    陈半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她抓起手机看了时间，已经快要午四了，“你说，你会像上次一样，天一亮就回去吗？”

    “不知。”

    “哎……”

    “为何叹气？”

    “愁啊，你看，你在时小之的里，那时小之去哪了呢？你那个要怎么办呢？如果你回去了，我要怎么和时小之解释呢？”

    “我没有想那么多……能亲见到你，陪在你边，哪怕仅有—朝—夕，也觉得是人生—大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