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拾起地上一个酒瓶，往酒杯里倒了些酒，一仰，红的尽数咙，趁他转的一瞬，夜鹰终于看清了那人的相。

    棕发黑眸，很温和的一张脸，廓透着熟悉——是黎楠！

    果然，刚才夜鹰就觉得那声音熟悉，摸过来一看，居然真的是他。

    他已经从监所来了？夜鹰的中浮起惊讶，她又将往前看了看，想要看清墓碑上的字，可惜夜鹰不是鹰，横竖看了许久，都看不个所以然来。

    她只好作罢，小心收回，趁黎楠还没有发现自己，打算原路返回。

    夜鹰一边走，一边慢慢思考。

    黎楠坐在墓碑前喝酒，很明显是在祭奠某人，至于那对象是谁……夜鹰抿了嘴，觉得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正闷往前走，冷不丁后传来响动，虽然只是树枝折断的轻微细响，却还是被夜鹰的耳朵锐捕捉到了，她的神经立即绷，猛地回：“是谁？”

    “小姑娘听觉还灵的。”

    夜鹰等了数秒，从右手边的墓碑后走一人，看到他的面容，夜鹰怔了一：“阿尔冯？”

    那躲起来的人正是阿尔冯，不知是监所的生活不太好，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几天不见，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上冒着青青的胡渣，一密棕发并未打理，远远望去，像着个鸟巢。

    夜鹰意识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望一个故人。”阿尔冯对她笑笑。

    简直像一光划过夜鹰的脑海，有一瞬她突然福如心至，脱而：“……莉安娜？”

    “你知她？”阿尔冯的表登时一变，夜鹰注意到他往后退了半步，“谁告诉你的？”

    “是你自己说的，”夜鹰掩饰，“之前我在基地医护室里看到过你，那个时候你嘴里一直在喊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阿尔冯喃喃，看向夜鹰，“你都知了。”

    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夜鹰犹豫了，才说：“也不算——我只是自己猜测了。”

    事实上，直到看到阿尔冯现在黎楠的墓地附近，她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夜鹰试探问他：“黎楠的妹妹……是不是莉安娜？”

    阿尔冯低着，从夜鹰的角度只能看见他脸上覆盖着的大片影，他没有立即回答夜鹰的问题，而是沉默了很久，久到夜鹰还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才开：“……是的。”

    听到这个答案，夜鹰反而不知该什么反应，愣了几秒，才说了一句：“这样啊。”

    阿尔冯突然笑了。

    “坐吧，”他靠着一个墓碑坐，指指旁的位置，“你有空吗？”

    “有……”夜鹰狐疑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阿尔冯轻声，“只是这天气太糟糕了，得人心里难受，想找个人说会话。”

    夜鹰抬起，空气里还残留着雨的，上鼠灰的天空，给人一沉闷压抑的觉。

    她脆在阿尔冯旁边坐，认真：“你想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