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只是指认罪人那么简单，当今以孝治天。当人认为天底无不是的父母，林右琅若是跑去指认父亲，哪怕林元铎犯的事天理难容，懂理的人会说他大义灭亲，不讲理的，就会说他不顾生养之恩！

    他是真的不想再过千夫所指的日。

    秦秋婉见状，问：“如果是我要求你呢？”

    林右琅面苍白，神朝满是不甘愿：“娘，肯定还有别的证人的，您再费心找找。”

    又过几日，衙门那边有了展。

    这些日里，秦秋婉暗地里也在寻找林元铎二人偷尸的证人，终于找着了一个，特意让人引导着衙差找到正主。

    确实有人在即将天亮时看到了林元铎和方秋意用麻袋抬东西回来，还一连跑了两趟。

    又有人在林家院废墟底挖来了锄等东西。

    事已至此，林元铎辨无可辨。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看自己要上刑，立刻就招认了。他这一认罪，方秋意上的罪名也逃脱不了。

    林元铎杀母亲，简直天理难容，大人判了他秋后问斩，方秋意是从犯，且主意也不是她的，判监二十年。

    案落幕，秦秋婉还特意去了大牢中探望二人。

    两人关在相邻的牢房中，看到秦秋婉过来，撩了，又假装没看见。

    秦秋婉把饭菜放到了林元铎面前：“到底夫妻一场，我来送你一程。”

    林元铎：“……”

    他腔中满是愤怒：“可不敢劳烦楼东家相送。我走到如今地步都是被你送的，你还给我送饭，谁知里面有没有毒？”

    这么不客气，秦秋婉也不恼，看向边上牢房中蓬垢面的方秋意，叹息：“老天有，让你们有人终成眷属。”

    方秋意：“……”

    本来不想搭理秦秋婉的她，听到这话忍不住了：“楼玉蓉，你少说风凉话。”

    秦秋婉站起，整理了一袖，闲闲：“林元铎，你记不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如果你再跟她们母女搅和，早晚会变得一无所有的话？”

    本来忘了的，此时再被提及，林元铎又想了起来。他瞪着面前的女人：“所以，从我离开你，你就没想过要放过我，对吗？”

    “对！”秦秋婉居临看着他：“当初你跟我定亲之时，只是一个拿工钱过日的小事，我们俩成亲之后你便成了人人称赞敬重的林东家，你想离开，就把这些年来从我这儿占到的便宜还来。当然了，我没想到你竟丧心病狂到对亲生母亲动手。”

    她退后一步：“也是，对着亲娘你都能面不改手，对着外人，就更不会手了。”

    方秋意看着牢房外一艳丽的女，她还是那般矜，甚至比曾经的姿态还要。自己在她里，仿佛只是一粒尘埃。

    “楼玉蓉，你恨不恨我？”

    听到这声音，秦秋婉侧看向边上牢房中的女，好奇问：“你怎么会这么问？我肯定是恨你的啊！我自己挑中的枕边人，心里满满都是你，怕是圣人都不到不在意不记恨。”

    “你们俩如今这样，好！”临走之前，秦秋婉还好心提醒：“对了，林元铎是秋后问斩。你们大概不能白首到老，好好珍惜这最后几个月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