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如此，周围的人在听到赵家人半年收人家二十两时，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忒贵了。

    不过，见钱富没有异议。加上赵母之前就调说这是他和侄女儿早就商量好的价钱，众人除了羡慕，也无话可说。

    看着借据，赵余怒未休：“钱老爷，你何时能还上这笔债？”

    钱富：“……”他上哪儿知？

    说实话，他还不得自己立刻就能还上呢。

    赵振振有词：“你要是三五年或者一辈都还不上，难我们赵家就吃了这个亏？”

    “不会的。”钱富语气笃定，他也不允许自己往后余生就此落魄去。

    “好话谁不会说？”赵不依不饶：“别人家借大笔银，都要提前定好利钱！我也不收你多，每年一两。两年后你还不上，那我们就去公堂上分辨一二。”

    他说着，让先生把这些也写了上去。

    借据写完，赵总算满意，立刻就将父三人轰了去。

    钱富还好，求饶几句见赵家人不肯松，便也不再求。林宇满脸愤然，神里都是恨意。

    林瑶不想去，父亲和哥哥要是没有地方住，别人家的屋檐也能躺一，她一个姑娘家怎能宿大街？

    再有，父亲一直不肯提及母亲，应该是真的把人给卖了。他要是走投无路，很可能也会卖了自己……林瑶是一万个不愿意离开。

    赵母早就烦了这懒丫，见她不动，拽起人就往外推。

    林瑶从小没过活，手上没有力气，自然反抗不了，她吓得直哭。求饶了几句见姨婆没反应，转而看向了赵：“我娘若是知你这样对我们，她会伤心的……”

    十四五岁的女像一朵待开的，格外好。哭成这样，围观的人都于心不忍，赵看着那张酷似表妹的容颜，一时间也有些心。

    不过，他恼恨钱富，实在不想留这家人。

    当即别开了脸。

    赵母狠狠把人扔了去，叉着腰：“往后你们若不是还债，就不许再上门。”

    钱富从小到大，哪怕是曾经最窘迫的时候，也没有丢过这样的脸。看到周围或嘲讽或奚落的目光，他只觉无地自容，拉过满脸不服气，还要和赵家纠缠的儿，飞快往街角跑去。至于昌平，一直缩在角落里，也没让自己落。

    林瑶也不敢独自留，很快追了上去。

    钱家人一走，闹看完，周围众人各回各家。

    院里只剩赵家自己：“你还受着伤呢，怎么独一人跑去了城？”

    赵沉默了，没说自己的目的，只：“我要是不去，也不知钱富这个混账跑来我们家骗吃骗喝啊！”

    这倒是事实。

    赵母这几个月来被家里这些客人折腾得心力瘁，如今人走了，她只觉神清气，拿着那张字据，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

    *

    钱富带着儿女离开赵家，也没有去。沉半晌，他觉得还是应该回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