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骆安的睛，骆修远的心渐渐沉了去。他很少觉得失落，但当听到骆安说“没那么重要”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觉到了失落。他愿骆安大声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明明喜的是他的亲生父亲，却还要来招惹他，质问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然后他就可以向他剖白，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喜与任何人任何事无关，告诉他自己喜他只是因为他是他。

    尽连他自己也曾经以为，以为他对骆安的意只是对曾经那份遗憾的移和补偿心理，以为他对骆安望暗扭曲又面目可憎。他曾经为此接受了三年的心理咨询，曾经挣扎着想要让一切回归正轨，但随着时间的逝，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事早就向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了。原来，一向自命清醒理智，自命现实主义的骆修远，骨里却是个疯，一个会对故人的儿充满望的疯。原来所谓的移，所谓的补偿心理，全都只是自欺欺人的借，他只是真的，无可救药地上了骆安。

    他仍旧时常梦到齐裴舒，但梦里的节却渐渐变了模样。他梦到齐裴舒在候机室里转看他，神了掺杂了讥诮和鄙夷，仿佛在对他说，你以为你不是同恋，你以为你可以忠诚地对待你的婚姻，你当年不肯留我，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你看看，你究竟都了什么。梦境的最后，齐裴舒总是走得也不回，而他无论如何去追，如何想要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对他说，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别走，听我说，裴舒——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他再也抓不住齐裴舒的手了。

    而那一天在车库里发生的事，终于崩断了他脑中最后一弦。疯就疯了吧，他想，他要和他在一起，永远和他在一起。

    他多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可他的安安只是轻飘飘地对他说，“没那么重要”。

    难怪陆桦会说，他的任乖张只是一层裹了的外壳，而那外壳的心却理智而清醒——可笑的是，他自己却正好相反。

    他这样柔地把送自己怀里，这样乖顺地承受了他的望，这样无辜地睁着一双漉漉的睛说，想要你心疼我。他甚至无比贴心地告诉他，害怕的时候，他会陪伴。

    可他最终还是说了真话。他不想被关在这里，不想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付代价。他正确极了，讲理极了，甚至温和耐心极了，简直不像他的儿，更像他的父亲了。

    可骆修远已经不想再正确的事了。他已经自以为是地清醒了半辈，如今只想个疯。所以他吻上了骆安的，和他接了个吻，用温柔却残忍的语气说，安安，陪陪我。

    ＊

    拿到奥赛的结果是在比赛的两周后。骆安拿着那张打印着获奖名单的A4纸，心里微微失落。省级一等奖，结合他那短暂的准备时间来说，这实在是很好的成绩了，但还是不够。他的排名不够靠前，因而无缘参加全国级的决赛——他原本在心底存了小小的企盼，如果自己能够决赛，至少有借去求骆修远放自己去。

    自那天开始，已经整整两周了。他被关在这座回字形的囚笼里，每天除了吃和睡，要的事就只有陪骆修远。尽骆修远每天都会陪着他，直到和他一起吃完午饭才去工作，夜里八以前必然会再次回到这里，骆安依然觉得骆修远其实很忙。华盛集团这样大的产业，要心的事总是层不穷的，但骆修远依旧有办法每天只工作一个午，骆安甚至从来没见过他拿手机，不过转念想想，在这座置了无线屏蔽的牢笼里，即便拿了手机恐怕也不会有信号，何况骆修远这样害怕他会逃，又怎么可能把那让人能够和外界通讯的东西带来。

    “怎么，这个成绩，不太兴？”骆修远问。

    骆安了：“本来想要决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