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宝嘉抱着膝盖，应了声好。

    周文棠的车行驶在静谧而闷的夏夜，迎向一盏黯淡的灯火，不免有些神思恍惚。他向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大半夜地开车绕过半个北京城，只为了去见她一面。

    周文棠停在一个十字路，旁边无别的车辆。在等待红灯转绿的这短暂几十秒里，周文棠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原路返回，但想到她的那句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他便不忍心看她失望。

    倪宝嘉没有回到卧室，一直在台等着。直到听到楼车开来的声音，她探去看了，然后转走了客厅，拿上手机楼。

    她从电梯来，迎面碰上要踏电梯的周文棠。

    倪宝嘉愣了：“你怎么车了？”

    周文棠盯着她的睛：“怕你大晚上的不敢坐电梯，正准备上去接你。”

    倪宝嘉不知他这话是几分真心，但还是被碰到了。她心思微动，去牵他的手：“我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邻居都是熟面孔，不会有什么事的。”

    周文棠笑笑，没说什么。

    夜里，小区静悄悄。

    两人一前一后钻车里，倪宝嘉总有贼的心虚，她刚及座椅，周文棠便伸手过来，扳着她的脸，吻她的。

    他的齿间有淡淡的烟味，车里冷气还在运作着。

    不知是那冷气特有的味让她觉得眩，还是他的这个吻。两人吻了好久，周文棠才放开她，倪宝嘉柔声说：“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应该不会来的。”

    周文棠没搭这话，只是问：“怎么突然说起了那话来？”

    “刚才和我表妹聊了两句，看她为我阿姨的病担忧，突然就想和你说说话。”倪宝嘉说，“其实上次我们在榕城见面，我是去参加葬礼的，是我姨夫的葬礼。总觉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不太吉利。”

    周文棠目光地望着她，半是戏谑：“到现在还是这么迷信？”

    倪宝嘉这时却有困了，她垂，说：“我们晚上就在车里休息吗”

    周文棠：“你要是困了，就躺在我上。”

    倪宝嘉把脸贴在他的膝盖上，他西的布料柔，靠上去很舒服，透过窗能看到外的一盏路灯。

    周文棠拿手捋着她的发，她的发质细，往往两人睡在一起。第二天醒来，他的枕上，总有那么一两她的发。

    倪宝嘉觉得很舒服，她拉过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着，周文棠的手指很，骨节分明，也很白，看起来就像是那养尊优的手。

    倪宝嘉把手指一他的指里，同他十指缠。她忍不住拿过手机，将两人的手指拍了来。

    上传来一声轻笑，倪宝嘉有些不好意思，她垂睑:“我只是想留个念。”

    “留什么念？”他说，“你想握，天天都能握，我又不会没了。”

    倪宝嘉浅浅地笑了，没有接他这话。

    那晚，她和周文棠两人在车里过了一夜。虽然那一夜，她睡得算不上多舒适，但倪宝嘉却几分动，像是电影里会发生的节。

    倪宝嘉睡惺忪地睁开，意识摸过手机去看时间，好在才五。她松了气，从他上爬起来：“我上去了。”

    周文棠似乎一整晚没睡，神有些倦怠，有淡淡的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