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是这般说，但倪宝嘉心里清楚，他怎么可能只是单纯想请她吃顿饭呢。

    倪宝嘉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这场邀约。她只是有些好奇，周端打算同她说什么。

    倪宝嘉和周端见面那个周六，临要门时，接到了周文棠的电话，他说外婆院了，周妈打算中午顿好的，让她也过来吃。

    倪宝嘉推脱自己有场面试，就不去了，要不改天再去。

    “着什么急，反正你也是金专业，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实习单位，脆就来我公司事得了。”他说得轻飘飘。

    倪宝嘉很有骨气地拒绝：“我才不要，我去你公司上班，那到底算是员工，还是什么？”

    周文棠笑着反问：“算什么，你不知吗？”

    倪宝嘉装傻充愣：“是什么啊？”

    “老板娘。”

    虽然这话不过是哄人，但倪宝嘉在那一刻，心还是甜滋滋的。

    车快到那家粤式餐厅，倪宝嘉对着电话那端：“我要到面试单位了，就不和你说了。”

    周文棠嗯了声，也就挂断了电话。

    周端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倪宝嘉一车，他就隔着一扇玻璃墙，同她挥了挥手。

    倪宝嘉朝他，走上人行，那家餐厅。

    周端上是一件黑的领衣和蓝的仔，倪宝嘉刚在他面前落座，他便拿起茶壶，给倪宝嘉跟前的杯倒了茶，语气自若地问：“嫂不会开车？”

    好像她真是他的嫂似的。

    倪宝嘉摇说不会。

    周端又说：“那还是得考一的，我哥那么忙，哪里得时间天天开车送你。”

    倪宝嘉抬看他，直截了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周端拿烟盒，准备一烟，这时有服务员过来，柔声提醒室不允许烟，这里有专门设了个烟区，要不她带他过去。

    周端把烟收了回去，说：“那不了。”

    服务员一走，周端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嫂真快，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听说我哥和你求婚了，嫂知我哥为什么会和你求婚吗？”

    倪宝嘉没有声。

    周端倒也不觉地丢面，继续说:“其实我哥会和你求婚，一方面是因为外婆，外婆早几年就有了问题，过两次手术。初二那天又了一次医院动了手术，差就醒不过来。好在后来醒了，但即便醒了，外婆这么大岁数，往后还有几个年。不是我咒外婆，这是事实。”

    “我哥这人，我们周家这些人。他其实压就不放在心上，他唯一在意的人就是外婆。所以外婆要他结婚，他怎么也得听老人家的话，我听周妈说，外婆还喜你的。嫂总不会觉得我哥是因为你，才要跟你结婚的吧？”

    倪宝嘉心里有些不太是滋味。

    她当然知周文棠不是因为非她不可，才向她求婚的。但她想，他总归是有喜她的。往后要是结了婚，还能慢慢培养，兴许她在他心里的分量也就越来越重，她相信事在人为。

    但这一层遮羞布，如今被周端这么明晃晃地扯开。倪宝嘉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她自欺欺人，当周文棠的那喜，就是了。

    可偏偏有人还要来问她：“嫂总不会是觉得我哥是因为你，才要跟你结婚的吧？”

    她羞愧地都想挖个，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