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承载不住，一滴顺着脉络慢慢地落，啪唧一声，静悄悄地砸在桌上。

    次日中午。

    父亲又打来电话，话里话外的要栗枝回家：“……都考完了，也该回家，在外面那么久算什么样？给你表哥添麻烦……”

    栗枝着手机，她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别再拿什么影说事，”父亲骤然声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人钱也赔了，歉也了，都快一年了，你也该矫够——”

    栗枝啪地结束通话，无意间撞旁侧秦绍礼的视线。

    他端着一描着金边的绿咖啡杯，侧而立。

    栗枝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红的睛，独自闷回卧室。

    当初遇到意外，父亲在确认她没有受到伤害后，便开始指责她晚上那么晚回来。

    “那么多女学生，怎么他不找人家，偏偏找你？”

    “都说了要你晚自习后立刻回家，谁让你这么晚来的？”

    “那条路上都是网吧，你晚上从那儿走什么？”

    ……

    母亲被工作和家务压的不过气，只抱着她哭，边哭边劝她改。

    事实上，栗枝完全不知自己错了什么。

    她那天没有穿短裙，穿的是校服，从锁骨一直遮到脚踝；

    回家晚是因为要和住校的同学对试卷，讲解题目；

    从那条路走是因为更近、能少走近500米。

    更可怕的是，那天警察送她回家后，不两天，学校里散布的都是某某班女孩晚归被猥｜亵成功的言。

    她去堂买饭，去上育课，或者去老师办公室中抱作业，都能看到有同学窃窃私语。

    在栗枝望过去时，这些人又会很快移开视线，若无其事的模样。

    吃饭时，不小心掉了碗筷，也会被父亲沉着脸看过来；母亲会在客厅里边抹泪边和最八卦的蔡婶说着糊不清的话。

    生活糟透了。

    栗枝开始自责，她甚至疑心自己是否真的错了事，是否被坏人选中是她本的过错。

    她被别人的目光上枷锁，言添的柴火要将她烧成灰。

    栗枝无法再去满足旁人的期待，她想，但她已经不到了。

    尝试着和父亲沟通，只会被说“无病”。

    他们无法理解、或许是不想去理解她的心想法，只会觉着她是舒坦日过多了，才会有这样的无用想法。

    栗枝渐渐发现生活和的望都那样的低。

    最吃的荔枝和最讨厌的榴莲味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