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别人摇的时候，这位状元爷很专注地听，他本就是会听。

    所以，状元郎本就不可能输。除非，他想输。

    伙计把钱搂了，生怕安状元再跟他借钱，那他能把赌场赔光了，会被公主打死的。

    伙计连忙打起神，捧上真挚的笑容，送安状元。

    可别来了。千万，千万。

    第七章

    公主一个人走赌场。

    天黑了。

    疏落几只黑鸦，乌压压从掠过。

    公主垂，狠力地搓着手背上的，或许，她可以去一趟罗刹城，看一沉睡中的阿年。

    有人叫住她，「公主。」

    谁会在夜里叫她呢？她以为只有间的鬼，或者，人间的鬼呢？

    她循着声音，转过去。

    安状元站在街，明朗朗地望着她笑，他的后，恰好千家万的灯火依次亮起。

    自从阿年昏睡以后，她在夜里行走，都觉得自己是个孤魂野鬼。

    不知为什么，就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活在人间。公主疲惫地问：「你还来什么？」

    也不知安状元，是怎么大的，有一颗抗打压的、的、执着的心。

    安状元腼腆笑：「恰好路过，」说着，又指了指手上的盒，轻声问她：「我娘亲手的甜糕，公主，要尝一吗？」

    快要清明节了，西陵朝的人家，会开始一些甜糕，祭拜亡灵。

    其实，人们自己想吃甜糕，可是大人总不能贪吃的，所以就说，让亡灵也回人间吃一甜吧。

    她在季府吃过，在里，没有人会这个民间的小吃，也不是，只是没人给她吃。

    她踌躇不前，她饿了，或许是掠过的乌鸦叫得太凄凉，或许是街的灯火太明亮了。

    公主走到安状元边，她指着盒，理直气壮：「我要一块。」

    安状元豁地一笑开了，或许是觉得太过放肆，笑到一半，又稍微收敛一些，可角的笑痕还是很。

    他们在一堵墙吃甜糕，墙上野剌剌烧着，香涌动。

    公主狼吞虎咽，吃到一半，抬看安状元，他在看着她吃。

    他的睛明亮，就像，像什么呢，她想起来了，像她屠城那夜，抬看的，天上的月。

    她认真地嚼着每一，严肃地同他说话：「你娘的甜糕，好吃。」